一日清晨,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大地。正值桃月,桃花开得层层叠叠,显得那么生机勃勃。而桃湖附近一处小山坡,有一个穿着素白衣裳的女子跪在两座坟前静静地烧纸。
“乐舒,你真的在这里……”
梁乐舒惊了一下,这是赵桐的声音。虽然客栈安排的是做两天休息一天,但因为赵桐为了陪她,告了好些天的假,她需要补上。
梁乐舒回头,不解地问:“你不是因为请了假,所以这些天都需要干活的吗?”
赵桐叹了口气:“本来是要干活的。但我今早收到一张纸条,写着‘日祭夜织少食已三天’。我一开始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突然,我一下子想到了你,只有你才符合这纸条上所说的,于是就来这里看你。”
“纸条?”梁乐舒有些惊讶,是谁会这么熟悉她这几天来的动向?
“嗯,你是想知道谁给的纸条吧?”
梁乐舒点头。
赵桐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在房间里收拾好东西要出门时,窗口突然飞进一个东西来。我以为是哪个小屁孩在恶作剧,就看了看窗外,发现一个人影也没有。我捡了那东西,发现是包着石头的纸,纸上面有字,这才知道你的情况。”
“那纸条还在吗?我想看看。”
“在。出来的时候还带着它呢。”赵桐连忙从怀中取出皱巴巴的纸条,递给了梁乐舒。
梁乐舒看了一眼,字迹有些狂,笔锋遒劲。
“这应该是男人的字,不过和许大哥比,这字太野了。”过了一会儿,赵桐又说,“那个人一定是在你家附近,还留意了几天,不然,怎么会知道你这几天的事呢?你说,会不会是哪个大侠听说了这事,想去查结果发现你的事吧?像我们客栈来过很多江湖游侠呢。”
“你的想像力可真丰富。”梁乐舒笑了笑。
她反复看着纸条,明明被人注意自己的情况是件不寒而栗的事。可不知为何,她感觉到了这纸条传来的善意。
她对赵桐说道:“这纸条给我吧。”
赵桐点点头:“好呀。”
梁乐舒平整纸条,将其对折好收入袖中。
她看着赵桐笑:“你这样总为了我请假,这不太好。”
“客栈是我小叔开的,我想休息他也得同意啊,反正工钱还不如伙计的一半。”赵桐摆了摆手,“乐舒,你看你,已经瘦了不知道多少圈了。头七已过,你可以不用整日整日地守灵,你这样叫乐曼姐和梨姐姐怎么安心呢?”
“这样我心里会好过些。”
“你不要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梁乐舒轻笑,随即想起什么,柔声问赵桐:“小桐,你知道许伯伯葬在何处吧?”
赵桐一时没反应过来:“知道。”
“带我去吧,我一直没机会给许伯伯上香。这次你反正都已经逃工了,那正好请你带我去啦。”
赵桐默然地点了点头。她陪梁乐舒去过许家给许父上香的,只是许母不肯,把梁乐舒赶了出来。梁乐舒只得站在许家门外,遥遥地磕了几个头。
这一次,梁乐舒提出要去上香,她怎么会不带她去呢?
“许伯母应该在家,不会守在许父坟边。今天去,肯定能上得了香的。”赵桐没有说许母身边还有个杜玲红在照顾着,怕梁乐舒会多心。自从知道杜玲红的心思,赵桐开始疑心,她是不是有目的性地趁虚而入。
赵桐想起什么,只是有些犹豫。
梁乐舒见她这样,知道她有话想说,只是在顾虑她:“你是不是有话想告诉我,你尽管说吧,我没什么已经承受不了了。”
赵桐闻言,有些心酸。她说道:“许大哥已经回到衙门当差了,他打听了关于这……凶案。那两个人被画了像后,官府查访至今,见过的人都说不知道他们来自哪里,是何营生,可以说一点眉目也没有。许大哥猜测,那两个人可能是江湖中人,是凶残成性的武林败类。”
“乐舒,梨姐姐怎么会认识他们?我有听到说另一个女人死了,是谁?”
梁乐舒一怔,看着赵桐满脸关怀,道:“我也不知道……”
赵桐忧心不减:“乐舒,这事很重要。万一这两个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找你,而家中只有你一个人,你该怎么办呢?”
梁乐舒目光黯淡下来:“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我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你已经有了主意?”赵桐瞪大了眼睛。
“算是有吧。”梁乐舒眯起眼睛笑了笑,眼睛亮晶晶的。
赵桐有些好奇:“是什么?”
“保密。”梁乐舒仍是眯着眼睛。
赵桐苦着脸,也不打探到底:“好吧……”
梁乐舒趁赵桐转过身,悄悄地用指头抹掉快要落出眼眶的泪珠。
*
赵桐带着梁乐舒去了桃湖另一处山坡,指着一处新立的坟:“那就是许伯伯。”
梁乐舒走上前,坟前还残留着一些没烧净的纸钱。她徒手清理干净,点燃自带的三根香,跪下祭拜,声音哀痛:“许伯伯,请原谅我这么迟才来给你上香。对不起,是我害你命丧黄泉……”
梁乐舒顿了顿,在坟前磕了一个头。
“许伯伯,我很感激您来救我,如今我想报答也没有机会了。我现在已是一身的非议,如若不断了与许大哥的婚事,只会给许家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来生若有机会,我必会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说完,梁乐舒又磕了一个头,眼中的清泪落入了泥,消失不见。
一直站在梁乐舒身后的赵桐,见梁乐舒将三根香插入坟前的泥中,忍不住发问:“乐舒,你刚才说的要断婚事是真的?”
未待梁乐舒回答,身后响起一阵厉喝:“你来干什么?”
赵桐吓了一跳,回头便看见杜玲红扶着许母站在不远处。许母也不看她,只是狠狠地瞪着梁乐舒,那目光仿佛可以将梁乐舒活剥生吞。
赵桐急着解释:“许伯母,我……我就是和乐舒给许伯伯上香,没别的意思。”
“你可以,她不行!”许母快步走到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