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姐姐——”
梁乐舒跑到家门口,听到了罗梨的哭声。她平复了自己的呼吸,强行镇定下来,悄悄地进了柴房,找到劈柴用的砍刀。她拿起砍刀时手在发抖,可罗梨的哭声,撕扯着她的心。
她稳住自己的手,一口气冲进里间,对着那两个男人砍去。她本以为自己持着凶器,对方再怎样也会顾忌。没想到他们的身手极好,一回身一抬脚就将她手中的砍刀踢飞。砍刀撞击到墙壁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令梁乐舒大脑一片空白。
那两个男人见到她,惊为天人,用流里邪气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兄弟,我们这次下山撞了大运啊。”
罗梨哭着挣扎向她吼,声音嘶哑:“你回来干什么?快跑!”
梁乐舒恢复神智,红了眼就要去夺砍刀。
砍刀在眼前了,梁乐舒突然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痛楚,是阿三飞身抓她的手臂。他将她扯了过来按在地上。
梁乐舒下意识地反击,伸出用略尖的指甲划向阿三的脸。
阿三吃痛,摸了摸脸,已皮绽血出,气得朝梁乐舒的脸打了一巴掌:“娘们儿还挺刚烈啊!”
这巴掌用了七八分力,梁乐舒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渗出了血。
罗梨见二人压住梁乐舒手脚,骂道:“王八蛋,不许欺负她!”说着,本已精疲力竭的她突地生出不少力气,朝二人撞去。
两个男人冷不防被罗梨一撞,东倒西歪。梁乐舒心疼罗梨,抱住她站起来,想要冲出房间,跑到外面寻一线生机。
阿四见状,立即堵住房门,不给她们逃出的机会。
“臭娘们,真是找死!”阿三走向紧紧拥抱的两个女子,毫不留情地将罗梨抱住梁乐舒的手掰弯,迫使罗梨放手。紧接着,阿三用胳膊锁住梁乐舒的脖子,同时用力一脚踹向罗梨的肚子。
罗梨被狠狠地踹离了梁乐舒,滚到地上,捂着肚子痛苦呻|吟。
“梨姐姐!”梁乐舒被阿三锁得动弹不得,直看着罗梨流眼泪。
罗梨伸出手,想向梁乐舒爬去。
阿四冷笑,当着梁乐舒的面又对着罗梨的肚子又是一踢:“臭娘们,不想死就滚远点!”
罗梨被踹到墙根下,口中直喘气儿。
“啊——”
梁乐舒被阿三放倒在地,脑袋磕到地上痛得梁乐舒直喊疼。
罗梨眼里满是怒火:“我跟你们这俩畜生拼了!”她余光中看到身旁是那把被踢飞的砍刀,再一次生出力气,捡起砍刀,挣扎着再次站了起来,跌跌撞撞朝按着梁乐舒的两个人砍去。
阿四见状,停下手,好笑地看着罗梨砍过来。就在砍刀近在咫尺时,阿四握住她的手,阿三顺势夺走了罗梨手上的刀,沿着罗梨的脖颈转了半圈,随手扔到墙角。
梁乐舒晕眩中感受到了脸上传来的点点温热,待她看清,却是罗梨脖颈喷涌滴溅在她脸上的血……
“梨姐姐!”梁乐舒瞬间清醒,眼睁睁地看着罗梨被阿四嫌恶地推了一把,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不!”梁乐舒爬向罗梨,抱住罗梨哭,“不要死!不要死……”
“不要……不要死……”
梁乐舒猛地睁眼,脸上冰凉,眼前漆黑。又是恶梦。她坐了起来,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可怎么也擦不干。她抱住自己的膝盖,任眼泪直流。这梦总是缠着她,也让她无法重新入睡。
她恨极了莫王寨,她真的很想去官府告诉他们,观山上有莫王寨,抢粮劫财还欺侮女子,无恶不作。可是,她想起罗梨的苦劝,罗梨说她不信官府有这样的能力,因为河口村失踪不少女子,官府却一点眉目也查不出来。她不想让家人涉险,也不想梁乐曼和自己失了清白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受人白眼。
梁乐舒身心俱疲,缓了很久。她下了床,穿上衣服,点了灯烛走到堂屋那台织机前。她放下灯烛,在微微火光中,坐在织机前拿起梭子开始织布。
若是赵桐此时看见,定会骂她又不好好休息了。可是,她真的休息不了,只要一闭眼,罗梨的血会反复出现在她眼前。
*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已经微微亮,自家大公鸡喔喔报晓声嘹亮。
梁乐舒突然觉得有些心慌。她想应是织了一夜身体疲累,于是放下梭子,想开门去前院喂一喂母鸡,取个鸡蛋,做一顿早饭。
就在她打开堂屋两扇门那一刻时,她听见了一个奇怪的人声,很短促,像是鸡鸭被掐住喉咙时发出最后的低叫声。
同时,她看见前院院外的那棵大槐树跳下一个白衣人,快得梁乐舒以为那是一个影子。当她再仔细看时,已经再没有白衣身影。
梁乐舒不觉更加心慌,紧紧地关上了门,拿起织机旁针线筐里的剪子护在胸前,生怕再出上回那惨事。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大亮。一直顶着门的梁乐舒已是精神衰弱、筋疲力尽。突然,她听到外面响起惊叫声,不只一人。
梁乐舒按捺不住好奇,打开了门,隔着篱笆围栏,看见一群庄稼汉在附近围着什么指指点点。
其中一人见梁乐舒往这看,便高声叫道:“乐舒,你家还有许坚他爹大仇得报,上次那两个王八蛋已经死了!”
梁乐舒震惊,呆呆地站在那儿,他们死了?
不同于梁乐舒,那些庄稼汉继续围在那说话。
“快去报官还有林村长,说凶手死了!”
此言一出,立即有一人从人群中走出,往路的那一头奔去。
“但是他们怎么会死在这里?还是在乐舒家附近。”
“你们看,他们脖子上有细细的伤口。”
“他们好像连反抗的样子都没有,就双双倒了下去。不知道是谁这么厉害,瞬间就要了人命……”
“我们村子里没有这样的人吧?”
“说不定是外面来的人干的。这两个人一定到处作案,惹得天怒人怨,所以有人看不下去了吧。”
“你说,那人不会也用这样的手法来害我们吧?”
“你想多了,我们值得这样的人费这样的功夫吗?再说,村子里多少年了,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