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西沉,院中枯树的影子拉得老长,玉飞惊踩着枝头在院中蹦哒,也不知道她那兄弟如今会不会化形了。
又是一口长叹,她不远万里从海岛离开就是为了弄清楚自己记忆中的那些东西,找到那个人,以及如何才能避免被杀的命运。
每当她想要想起更多的东西,她就脑仁儿疼。
唯有那看不清面容的黑影对她发笑的样子,格外清晰。
风卷残云寒夜起,一轮明月冷光倾。
断浪拖着昏沉的脑袋从床上爬起来踉跄出门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副场景。
戴着面具的小鬼在踩影子,一蹦一蹦的。他不高兴了,他从来没有这种欢快的时候,扎眼得很!
一道剑气钉在树根上,枯树瞬间倒地,影子皱成了一团。
断浪擦了擦嘴角边的水渍,握紧了火麟剑,走到月光之下,看着院中的场景,他觉得怪异之处不止一二。
尤其是这个天门喽啰,从北水乡一路跟着自己到洛城,现在居然还跟着自己。
要知道天门最忌讳的就是违抗命令,神母的命令他居然敢不听,跑到自己这里做什么?找死吗?
模糊的记忆告诉断浪,是这人给自己拿了酒,搬上了床,还在自己耳朵边嘀咕了些什么。
还动了火麟。
该死!
他记不清了后来发生了什么。
“谁派你来的?”
被影子禁锢住的玉飞惊僵硬的转过身来,看着脸色凝重的断浪,心中悱恻,醉酒的时候谁都能在你脸上摸上两把,醒了之后看见谁都要盘问两道,是在去酒气吗?
“无人派我来,不过是看大人醉酒,过来照顾一二。”
断浪记起来了,绝世好剑是这个人交给自己的。若自己在功劳簿上记不了这一笔,这天门喽啰自然也没了功劳,神母可不会管绝世好剑是怎么来的。
“哼,本大爷用得着你来照顾吗?多管闲事!”
话音未落,一阵打斗声从远处传来,二人向来处看去,是骆府的后院。
骆府里出了事,断浪自然开心,但不露面也不好,毕竟他现在是神母麾下一员。他叫玉飞惊跟上,一脸笑意又慢悠悠的朝着后院走去。
他到时,神母正大发雷霆。
“废物!”
被踢倒的人立马跪回原样,恐惧万分,“神母饶命,我等实在不是步惊云的对手!”
简单听了一耳朵之后,断浪就明白过来了,步惊云跑了,不仅他跑了,连带着他的老婆孩子也跑了,而且是在这戒备森严的城主府跑了,在神母的眼皮子底下跑了,哈哈哈。
他急冲冲跑过来,佯装忧心,等到了神母跟前,一片赤诚的说到:“神母,发生什么事了?”
神母并不想理断浪,步惊云跑了,她没心情跟他在这里纠缠。
而她脸上不悦之情断浪自然没有放过,又是一脚踢在那手下的肩上,“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断爷,步惊云醒过来之后,打伤了我们的人,本来我们用他妻儿要挟,但是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个黑衣人,将他妻儿救下,几人合力逃了。”
“胡说!有神母坐镇,什么人敢来此救走步惊云?”
断浪此刻已经猜出来神母离开过骆城了,他心里暗爽,他倒是要看看这臭丫头如今怎么收场,怎么和帝释天交代。
步惊云!步惊云!
一遍遍的复述让神母更加生气,若不是她接到消息说聂风出现在无双城,步惊云又怎么可能跑得了。
“够了!”神母呵斥着。
断浪却像是没有听出神母话中之意,“神母派你们看管步惊云,现在步惊云跑了,你们有没有把神母的话放在心上啊?看管步惊云不力,该当何罪!”
神母受够了断浪的揶揄,明日要是找不到步惊云,她必须要先行一步向帝释天请罪,要是等着帝释天来找她,必定又是一场劫难。
看着满腔怒火走掉的神母,断浪心里开心得不得了,就算自己把步惊云交给她又怎么样,办事不利的废物!
但是一想到步惊云又一次逃脱,断浪笑着笑着脸就垮了。
神色一变,又是一脚踢在那手下肩膀上,“跪着干什么!等步惊云自己跑回来吗?还不去把他跟他那崽子抓回来!”
随即,众人散去,留下断浪和玉飞惊在这残破的后院之中。
断浪刚想离开,就发现身后这个跟屁虫还在。“喂!你还在这里干嘛?”
“大人有什么需要吗?”
既然是要御兽,那便要日日不分离,获取对方信任才行。所谓日久生情,就算断浪整日气咧咧的,也要先混个脸熟。
而断浪看着这天门的仆役就心烦,不听话,问题还多,老是跟着自己算怎么一回事儿?
断浪自顾自走了,玉飞惊跟在他身后。
“看见刚刚那个女人了吗?”断浪突然来了兴致,反正他现在也没什么事做。
至于去抓步惊云,他可不想为神母做嫁衣。
“看到了。”
玉飞惊兴致缺缺,她对那审美有些问题的人并不关心,也不在乎什么大好前程,她最好的前程就是砍下帝释天的脑袋,保住自己和小黑的命。
“她是帝释天的唯一的弟子,天门人对她都是唯命是从,是绝不敢反抗她的命令的。”断浪顿了顿,抬脚进了门,继续说:“你胆子倒是大,神母的话也敢不听?”
断浪坐了下来,扣了两下桌子,见玉飞惊不明其意,愠声道:“倒酒。”
桌上还剩了半坛子酒,心情好,自然要庆祝一番。
“听她的话干什么?又没什么好处。”不如先听听你的话,也好套个近乎。
断浪哼了一声,认同了玉飞惊的话。
替天门做事就是这样,他任劳任怨,劳苦功高。但在帝释天心里,他比不上神母半分。
酒杯见底,玉飞惊又给他满上,她瞧出来了,断浪的心情不错,或许可以趁热打铁,投其所好。
“大人可有什么想要的?”
想要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