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洛城回来之后,玉飞惊跟着断浪三日有余,谁曾想,这断浪就不是个需要手下的主。
这断府不像他家,有需要就来住上一晚,比那客栈还不如。他习惯了独来独往,做什么去哪里,从不会向其他人透露只言片语。
不过也不能怪他,天门事务繁多,这里有个顽固分子,那里有个不守规矩的门派,光是杀人名单都有厚厚一沓。
来来去去,她根本没有行骗的机会。
这不,在这断府,断浪不像个主人,反倒是她,每日等着那厨娘为她端上羹汤,过得潇洒自在。
第四日,断浪回来了,步惊云在洛城附近出现,如今帝释天又命断浪生擒步惊云。
这几日,断浪脸上恨意一日比一日浓,她也不由得好奇起来,这个聂风和步惊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让断浪无时无刻不在惦念。
那两人的效率比她高。
得好好学一学。
“你怎么还在这儿?”断浪后知后觉才发现这个天门人界的喽啰居然还呆在自己家。
接过玉飞惊奉上的陈酿,他这脸色才好一点。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天门的喽啰不是,他断浪一个天门神官,怎么会和一个喽啰一般见识。
“既然是为大人做事,自然是在等候大人调遣了。”玉飞惊带着面具,沉下头,也不知道断浪到底是盯着自己手上的酒,还是盯着自己的人头。
这样的姿态很合断浪的意,帝释天派给他的人通通是一群酒囊饭袋,不堪大用。
他还是需要培养一条自己的狗才行。
得空了要好好教教,兴许今后能派上大用场。
“行了,下去吧。”断浪摆摆手,又让下人准备饭菜去了。帝释天给他神将职位,只要他这次事成,在天门的地位定会更加稳固。
玉飞惊闻言,迈着步子就去后院找那厨娘了,这天底下没有比呆在断府厨房更好的事了,每给断浪做上一道菜,她都要先过过嘴瘾,再让人给断浪端上去。
美其名曰,试毒。
坏就坏在,这时候正是白梨成熟的季节。今日清晨,厨房抬进来好大一筐梨子,汁水清甜,脆嫩可口。那厨娘又是个中好手,冰糖炖梨一早就用文火煨上了,那一整个白梨削皮去核,围上一圈冰晶糖,隔水炖着,抬出锅来时,清香四溢。
眼瞧着这一整个梨子被放上餐盘,她无从下筷。凭她对断浪为数不多的饮食喜好分析,这梨子他绝对不会动一筷子。
戴上面具,抢过餐盘,玉飞惊一气呵成,死盯着白烟缭绕的果盅朝着断浪的卧房走去。
那一壶断家地窖里多年未见光的美酒此时已经见底了,玉飞惊对那辣嗓子的东西没什么好感,但是断浪却爱得不行。
此刻,他隐隐有两分醉意,但明日是他捉拿步惊云的重要日子,贪杯容易误事。
隔着几道菜,玉飞惊将这梨盅放在断浪的正对面,眼睛盯着他筷子在这桌上落下,完美避开了那道甜品。
这灼热的目光断浪自然也感受到了,原本微翘着的嘴角也因为这不善的目光恢复原样,竹筷拍在桌上,吓了玉飞惊一个激灵。
不会把梨子拍坏了吧。
玉飞惊离断浪有三步远,此刻正安抚着桌子,好在这黄花梨足够坚固,梨盅在上面放得稳稳当当。
断浪却没有停手,丑陋面具下盯着自己的神情莫名熟悉,飞身上前掐住了玉飞惊的脖子。
玉飞惊后退两步,离开了桌子,也没有抵抗,任由断浪的手一点点收紧,脖颈间血液的涌动此刻变得更加清晰。
原本断浪就生得高大,玉飞惊微微后倾,只觉得这人像一座山一样,几乎要将自己压垮了。她咳了两声,示意自己的命就在断浪手中握着。
面具应声落地,断浪觉着有些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是在哪儿见过。脖颈皮肤细腻,断浪微微用力,猛然发现这人好像少了个东西。
他又瞧了瞧人的脸,上手捏住下巴,骨骼线条柔和,没有喉结,身形单薄,居然是个女人!
没想到还有人敢在他断大爷眼皮子底下耍花样!
玉飞惊攒紧了手,忍着没有将这小东西给掀翻在地,她已经付出了这么多时间精力,要是没捞到一点好处,那岂不是吃了个大亏?
“大人?”玉飞惊从舌根中落出这两个字已经算是有理智了,她瞧着断浪狠鸷的神色,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回忆起刚才的情景,他好好的吃着饭就生气了,难不成他看出来自己先他一步吃了他的菜?
这人可比她还要小心眼儿。
江湖人都说断浪此人心胸狭隘,可断浪自己知道,他只不过是容不下别人的背叛和欺骗,聂风就是最好的例子。自己不过是为了保命,为了让别人看得起他断浪。聂风从小就得雄霸重视,当然不知道被人看轻、被人欺压有多么屈辱。断浪忍受了近十年,杀秦霜也好,杀其他人也罢,这都怪不得他。
如今还有人敢骗到自己头上,他断大爷又怎么会饶过她?
“你一个天门中人女扮男装隐藏身份潜伏在我断府,有什么企图?”
他现在的神情和当时质问她怎么会有绝世好剑时一模一样,但这一次却不能搪塞了,再编个瞎话骗骗他再说。
“大人,这世上想找步惊云报仇不在少数。至于这打扮,是那管事的说女子装扮有些扎眼。”
要说哪里是断浪的雷点,这步惊云绝对算得上一个,谁跟步惊云过不去谁就是他断浪的亲兄弟。
“多年之前,我全家命丧他手,独留我一人,流落孤岛……前些日子加入天门,得知大人准备捉拿步惊云,自然要为大人出一份力。”
知道这人和步惊云有仇就够了,接下来的话断浪兴致缺缺,这种故事他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断浪摸了耳朵,又抚了鼻子,等到玉飞惊说完了。
“本大爷对你的故事不感兴趣,既然是天门的人待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出去!”
“大人,我初入天门,但却并不愿意为天门做事,谁能祝我完成心愿,我便跟着谁。”
这样直白的话,纵使是断浪也不由得高看这女子一眼,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