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祎停顿片刻道:“你这小嘴是越发的甜了。但你可别把话说绝了,说不准以后你发现…沈温比我好,还得回去寻他,或是遇上其他比我更好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我...”
周祎这是在给自己也是在给淑澹一个预示,他不可能与她在一起,之后便是桥归桥,路归路。她定会找个比他更好的人来,有自个的家。
结果淑澹一听完周祎这话,立马不悦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胆敢再提沈温一次,我便不理你一日。你提他三次,我便不理你三日。别妄自菲薄了。你就爱净说这些胡话,我可不爱听。还有这世上没人比你待我更好了,就算有那与我何干,他待我好我便得跟着他吗?就得转而去爱他吗?”
“我…” 周祎没再往下说。她这个样子似乎交给谁他都不放心。他可以暂时把这事埋藏在心里,当下他有更急迫的事需要处理。于是他问道:“我的出现是不是让你犯病了?”
淑澹微张着嘴,仿佛呆住了。待回过神来,道:“我那是随口一说,切莫当真了。不管你是否出现,我都会犯病。只因我瞧你的次数多了,所以在你看来才是如此。别多想了。”
周祎半信半疑,他继续问道:“那我对你来说是否就是个…练手的?”
“不能算是。” 淑澹的眼神渐变得有些愁容。
“这话何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周祎的心感到极度的不安,随着问题越问越多,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他深吸口气,问出最重要的一题:“那你要何时…”周祎说不下去。但淑澹知道他要问些什么,是要问她何时接客。看来是要把这几天的事告诉周祎了,纸是包不住火的。
“我与你说件事,你莫生气。” 听这话,怕不是什么好事。不好的预感随之而来,周祎长叹一声,喉咙滚动了一下,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准备好迎接淑澹即将说的事。
“我不生气,你说吧。”
“我前几日已…已” 淑澹说话支支吾吾。她说不出口。说好的眼神不闪躲,却在此刻撇着头,躲避周祎的目光。
不用等淑澹把话说完,周祎已知晓她要说什么了。他思索片刻,一把把淑澹拥入怀中,紧紧抱着,道:“你一定很害怕吧。”
淑澹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懵了。她抬头看向周祎写满心疼的眼眸,安慰道:“我不怕啊。不就是弹弹琴,唱唱曲吗?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周祎不知该说什么话来慰藉她,他只有把她抱得紧紧的,抚摸她的发丝。
良久,周祎才开口问道:“几个了?”
“不多,就...五个。放心吧,他们真的只是来听我弹琴、唱曲的。”
“这总归不是在宫廷奏乐,况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难免他们不会对你做些过分之事。”
淑澹把自个从周祎怀里抽离,道:“在这行任何事只要不犯律令都不能算作过分之事。”
“你可知他们会变本加厉的?”
淑澹的喉咙一紧,她把下巴抬得更高了,避免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流淌下。“嗐,不是还没吗?”淑澹原本想故作坚强,但这简单的一句话还未说完,她的眼泪便又不自觉流出,说话都带着哭腔,但她依旧强忍着。
“就算是也没什么,这种事习惯就好。”淑澹咬着牙,眼神故作坚定地看向周祎,但却透露了恐惧和焦虑。周祎看着眼前如此坚强的淑澹,他又是心疼又是气恼,他不敢把心中的愤恨发泄在淑澹面前,既然她如此努力撑下去,那他也不能示弱,他现在是淑澹的支柱,他不能表现出任何能令淑澹破防的情绪来。
周祎用很平稳的语气说道:“这种事哪能说习惯就习惯的。他们当真没对你做些别的,说些别的?”
淑澹迟疑片刻道:“没。”
周祎有自己的判断,他不信淑澹刚刚所说的,因为他对这些衣冠楚楚的伪君子是再清楚不过了。
“你一点都不怕吗?”
“怕啊。毕竟才刚开始,还没适应,不过我相信会越来越得心应手的。最怕的是我在他们面前犯病,那岂不是扰了他们的雅兴。”
周祎率先绷不住,他再次把淑澹拉入怀中,狠狠抱住,没有停止对淑澹的抚摸,但又怕吓着淑澹,他轻声说道:“别说旁人了,我就想知道你心中所想。”
淑澹紧紧抓住周祎胸前的里衣,埋起头道:“我心中所想...便是我这样做值得。以前我都是他人的累赘,哼,没成想我还有些价值,我这副臭皮囊还有那些才艺终归是有些用处的。竟...还能帮助娘亲她们恢复良民身份。”
“万一汪直做不到呢?”
“做不到我也认了。人活着总得有些希望嘛。”
“可...我还能护着你。”
“你已经护着我三月有余了,足够了。这是我偷来的,是该还的,而且我不能再拖累你了。或许我从未对你说过,但这三个多月是我打记事以来度过的最快乐的时光,这便足以。况且我本是有罪,理应受罚,这里的人何尝不是呢。她们没有机会逃脱而我至少还有一丝希望,我比她们好太多了,好到我都觉得有些对不住她们。我都想开了,你又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周祎被淑澹这一番话惹得胸口隐隐作疼,但依旧平静地问道:“那你能不能看着我说...说你想开了?”
淑澹犹豫一会,抬起头看向周祎,眼睛红红的。“嗯。我...想开了。”周祎把额头抵在淑澹的额头上,一手抚摸淑澹耳边的发丝道:“说我傻,你才是真正的傻子。你不也是只为他人考虑吗?”
淑澹被周祎这一连串的发问下,显然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声音开始颤抖了起来。“若我不为他人考虑,我便就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你还有我啊。”
“你不也是他人吗?所以你也是我活下去的动力之一。没了你们,我就没了牵挂,那我便不是我了。”
“那你能不能别忍着了,我在你就放声哭吧。”
淑澹的精神变得有些恍惚,她眉头紧凑,一脸茫然,仿佛不可置信道:“我能吗?”
“问的是什么胡话,你又不是没在我面前放声大哭过。”话音刚落,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