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分说一把将我抱起往山下走去，只留方采舟独自在后面叫叫嚷嚷。
“喂！我还没走呢！卫珩！卫珩！”
卫珩的步伐不作停顿，边走边说让方采舟随我们一同下山，说是山上如今已经不宜久居，等下了山自会遣人去将村民一一疏散撤离。
也不知方采舟究竟是哪里与卫珩不对付，居然还颇为不屑地“嘁”了一声。
似乎是被他逗笑，卫珩轻笑了一下，然后继续低声对我说道：“来时遇见个茅山道士，偏要为我算上一卦，说是……凡有所失，俱不能归。还装模作样地背了几句诗。”
“诗？”
“时无重至，华不再阳。来日苦短，去日苦长，”卫珩的眼神仍旧没有恢复神采，但月光被他的睫毛绞碎，在眸底碎成一滩星屑，澄澈明亮，“可我不信，也不信命。”
他的手与身上淡淡的栀香分明凉凉的，却让我觉得很烫，烫到鼻尖心头都痒痒的。
“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
方采舟追了上来，与卫珩并肩而行，微扬着下巴斜睨了一眼我们两人。
“在说方神医这朵娇花配上绿叶……这般打扮大抵会在城中引得人们争相效仿。”
卫珩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方采舟的发间缠着好几片树叶，不知是被风吹上去的还是摔倒时粘上的，看上去格外滑稽。
方采舟露出个怪异的神情，下意识地挠了挠头，竟摸下片叶子，这才晓得卫珩所指为何，于是眉毛一竖，活像只炸毛的猫儿。
“你……婳吾！我头上还有吗？喂！卫珩！快帮我看看！”
卫珩却目不斜视，眸中笑意更甚：“珩以为如此甚是好看。”
方采舟一向在意自己的容貌，此刻更是用一双手在头发上摸来摸去，生怕有漏掉没摘下的树叶毁了他的风流形象，然而本就已经有些乱掉的发丝却显得更加凌乱了，我被他们两人逗得忍不住笑了出来，原先的所有烦心事竟全然暂且抛之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