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传来盏烨近乎癫狂的笑声:
“再见你,太高兴了,只顾着以这些许戾气,汇聚成形,与你相见。不过你身边这位,着实碍事。孟如寄……”戾气散去,只有声音留存在众人耳边,“下次,我们单独见。”
兔子从牧随的肩头跳了下来,凶神恶煞的追了过去。
孟如寄想要唤他,但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孟如寄心急:“把他叫回来!不能追!”
“他有分寸,只会盯一个去向。”牧随言罢,再次看向孟如寄,他握住她的手,将她手拉了起来。
孟如寄这才看见,先前被盏烨握住的手腕处,已经变得红肿,骨头也隐隐传来了疼痛。
“值得庆幸……”孟如寄自嘲一笑,“就受了这么点小伤。”
牧随捏着一银,覆盖上孟如寄的手腕,光华转动,孟如寄的手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康复起来。
孟如寄看得惊奇,正想夸他一句,却见牧随沉着脸,冷冰冰的盯着她。
“怎么了……”
“为什么,不联系我。”
牧随冷冰冰的盯着孟如寄。
孟如寄一怔。
“现在的你我遇上真正的盏烨,就不是这个局面了。他或许会留我一条命,但不会留你。”孟如寄答罢,又沉思道,“只是奇怪,依照盏烨的脾性,在发现我的时候,他应该就会亲自来了。他在逐流城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孟如寄。”
她的手被完全治好了,牧随放下她的手,孟如寄的眼神跟着他们相握的手看下去,而下一瞬,她的脸又被牧随另外一只手捧着,抬了起来,这一眼,便望进了牧随黑夜一样幽深的眼瞳里。
“下一次,第一时间,联系我。”
“可是……万一是死局……”
“纵使是万死之局。”
恍惚间,心脏好似漏了一拍。
孟如寄望着牧随,甚至忘了移开自己的目光。
“咳!”一声剧烈的咳嗽,惊醒了孟如寄。
孟如寄眨了眨眼,立即看向一旁,先前被盏烨击中的叶川,从客栈一旁的乱木堆里奋力爬出:“他身上的戾气好生厉害!”叶川恨道,“如此贼人!定不能放过!”
他捂着胸口,站直身体,却看见安静的街道正中,只站着孟如寄与牧随两人。
“贼人何在!?”
孟如寄清咳一声,立即推开了牧随。
牧随也顺势后退了一步,他抬头,望向兔子追去的地方,然后抬手以食指背放在嘴边轻轻一声哨响,兔子立马从远处飞奔而回,自屋顶高处跳跃而下,变作壮汉之身,立在了牧随面前。
“城主哥哥!向逐流城持盈殿的方向飞去了!定是那夺了金杖的贼子!”
“如此戾气深重之人,为何你们之前竟毫无所觉?”叶川一边咳嗽,一边走了过来,奇怪问道,“若非方才孟姑娘出手迅猛,我恐怕此时已经去往生了……”
兔子望向牧随:“我从未听过,城主哥哥离开这段时间,我也没有见过他,到底是哪里来的……”
“他说……”孟如寄开了口,“他在这里沉睡多年。你们逐流城,还有地方,可以让人沉睡多年?”
兔子奇怪:“哪有啊……不过辰砂哥哥之前说,我离开逐流城去找城主哥哥那日,那人忽然出现,抢了金杖,他之前,莫不是在姻缘树下沉睡?”
“辰砂又是谁?”孟如寄询问。
“我的一个下属。”牧随简短答了。
“哦……”孟如寄打量牧随,“之前说,是多久之前说的?”
牧随瞥了兔子一眼。
兔子咬住嘴巴,难看的笑了一下。
孟如寄抱起了手,打量他们俩:“不会就是刚才吧?”
牧随只得看着别的地方道:“本也不打算瞒你,只是想兵分两路,快一些探知信息罢了。”
“那他现在人呢?”
“派他去暗中联系以前的旧部了。”
孟如寄冷哼一声,笑道:“千山君还挺面面俱到。”
兔子见势不对,立马岔开话题,盯着叶川道:“你你你,你先前不是说,你来无留之地后,日日呆在姻缘树下等死吗?你见过他没?”
叶川摇了摇头:“我才来没多久,听孟姑娘的意思,那人似乎已经在逐流城沉睡了很久了。”
“当然。”孟如寄冷声道,“他死在我手里,已有千余年了……”
兔子到抽一口冷气:“那岂不是……比城主哥哥来无留之地的时间还早个两百年?那时候,逐流城都还没有呢……”
“孟姑娘。”叶川忍不住问道,“你与这人,到底有何渊源,你说你杀了他,但我见他,如今对你还有许多执念,难道……他与我之前……一样?”
说到这里,三个人都纷纷看向了孟如寄。
叶川是真的好奇,兔子是在牧随与孟如寄之间来回打量。
只有牧随……
他唯一的动作,是像刚才的孟如寄一样,抱起了手来。
“孟山主,你的过去,也挺丰富多彩。”这语气,也与夸奖他“面面俱到”的孟如寄,如出一辙。
“要不说你俩能做夫妻呢。”兔子小声嘀咕了一句。
孟如寄白了兔子一眼,随即又瞪了牧随一眼:“我与他的事,我跟你说过。你大可不必吃这醋。”
“如今,你怕是得细细与我们也说说,此人掌控了逐流城,四处搜刮金银,恐怕,现今已极难对付了。”叶川肃容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想做什么?”
“他……”孟如寄微微垂眸,“想做一个完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