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温雪杳眨眼无措看向宁珩的模样将他逗笑,他眉眼弯下,“说来也巧,那日宁某恰巧路过,认出温小姐的丫环,稍加打听就得知了她的来由,于是便让那先生将宁某的字交付给了她。” 原来如此。温雪杳小幅度的点了点头,粉雕玉琢的脸上露出浅笑,“那可真巧啊。” 是啊。 的确很巧。 两人有随意闲话了两句,温雪杳眼见远处场外的席面上坐下了不少人,便同宁珩作别归席。 走远几步,依稀听到身后传来的声响。 尽管那主仆两人似乎已在有意的将声音压低。 但她还是听到了最后两句。 宁世子身边的侍卫问:“世子,人都走远了,你若舍不得,怎么不方才一同跟上回去。” 温雪杳不敢回头看宁珩的表情,只听到他温声反驳:“你何时见我舍不得了?” 温雪杳几乎紧张的无法呼吸,脚下步伐更快。 心道,那侍卫也是大胆,竟敢胡乱开宁珩的玩笑。 以宁珩的性子,应是巴不得旁人快些走,还他清净才好。 不过是他为人宽善温和,更因这次在人前,才多给她留了几分薄面,没直接赶她罢了。 **** 待宾客入席,马会上也逐渐热闹起来。 早有人按捺不住,已经牵了马,在马场上驰骋起来。 其余坐在席间的贵胄子弟,也纷纷三五成群饮酒作诗,好不热闹。 温雪杳不想同那些贵女走太近,心里对梦境中即将发生的事还是有些许抵触。 于是她特意坐在不起眼的席尾,捏了几块糕点,埋头小口吃着。 正当她咀嚼着嘴里的点心,突然见远处三五结伴的一群年轻女子朝这边走来。 她看着那些熟悉的、与梦中相对应,却不太能全部叫出名字的笑脸,吞咽的动作一滞。 还是来了。 为首的人温雪杳认得,便是先前入席时与她搭过话的白大娘子嫡女,许流双。 隔着老远,对方就一脸欢快地朝着她所在的方向挥动手臂,温雪杳就算想佯装没看到也不成了。 “雪杳姐姐。”许流双招呼道:“同我们一起去打马球罢,一个人坐在这里多无聊啊。方才贵妃娘娘赏了头彩,接下来这场马球,谁赢便能获得呢。” 温雪杳往高台上看了眼,隐约看到贵妃让人捧了一支孔雀尾形鎏金钗下去。 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许流双凑近俯身,亲昵地挽过她的手臂,贴耳小声道:“雪杳姐姐,我方才见到你庶妹了。” 温雪杳其实并不好奇温初云的动向,但是见许流双满脸表达欲旺盛的模样,还是配合道:“是么?” 许流双点头,还煞有介事的环顾四周,将声音压得更低道:“许是方才我们这群人知晓了她的真面貌,雪杳姐姐你同宁世子一同离开后,她便也离开了。我留了个心眼儿,就注意到她朝着以长宁郡主为首的那群贵女走去了。” 说完,她先是翻了个白眼,才继续道:“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长宁郡主眼光极高,连我这般身份的吏部尚书家嫡女都看不上,怎会接纳她。” 温雪杳被她的模样逗笑,“无妨,她愿如何是她的自由,不去在意就是。” 许流双见她笑了,呆呆眨了眨眼,双颊染上红晕,“雪杳姐姐笑了就好,我还担心你因方才的事,介怀不开心呢。” 温雪杳摇了摇头。 她平素与温初云的接触本就不多,若不是想要验证那梦,想必就连最近几次的来往都不会有。 想到方才的事,许流双顿了下,脸上露出真诚的歉意,“雪杳姐姐,方才我母亲做决断的确有些偏颇了,但她本质不坏,你莫要生气,若是有气,朝我撒也行!” 话落,她拉着温雪杳的手,引着她去掐自己的脸,边道:“往常我惹二哥不快了,他便最爱掐我的脸,雪杳姐姐你也试试,保准你身心舒畅。” 温雪杳自然不会真的用力掐她,只虚虚捏了一下,没太用力。 方才心中的愁绪经她这一闹,倒是真的散去不少,“也难怪你兄长喜欢。” 正闲聊着,温雪杳便被许流双不知不觉引到了马场边上。 不知她看到了什么,突然鬼鬼祟祟的朝着温雪杳又是抛媚眼,又是蹭她肩膀。 好半晌,温雪杳才会意,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 正好见到宁珩翻身从马背上跃下,衣袍翻飞,撞上她的视线,温和一笑。 温雪杳脸颊一烫,快速收回视线。 许流双小声,“雪杳姐姐,你脸红了。” 还没等温雪杳出声辩驳,一道突然闯入的声线就打断了这边融洽的气氛。 “许流双,你们那边有几个人,敢不敢同我们赛一场马球?”说话的是一位身着黑色骑马装,梳着利落朝天髻的少女。 瞧着模样约莫十七八岁,看过来的目光并不友善,却无半分遮掩之意。 在她身后人群中央,立着一华服女子,身材丰腴高挑,一身宝相花并纹红色长裙,腰系玉环绥,春风涤荡,将环佩吹得叮当作响。 面容浓丽,朱红的唇微扬起一抹弧度。随着她朝几人颔首示意的动作,偏侧在右方的坠马髻上,发髻底部相缀的上百个接连串起的金色宝相花网与挂在上面的铃式空脚簌簌摇摆闪烁,将她本就艳丽的相貌更衬出几分妩媚风味来。 许流双没应,侧身同温雪杳讲:“那群贵女中间的华衣女子便是长宁郡主,如今定北王的掌上明珠,赵妩。” 说完,她眼尖的注意到对面人群后隐着的人,忍不住嘀咕道:“雪杳姐姐,你那庶妹竟还真在那群贵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