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三人分路前行,然而齐嘉铭看着秦笙醉醺醺的神态,立马否决了这个建议,“天色不早了,你倒是皮糙肉厚,薛郎一个人走也太危险了。”
“嗯?好。”醉酒状态下的秦笙极为乖巧,为什么薛毅认为秦笙是醉酒了呢?具体原因为,秦笙竟然没有反驳齐嘉铭,竟然还很乖巧的应答。
三人结伴而行,选了一条看起来人烟比较稀少的路,路途中,这个木阶呈上坡趋势,“嘘......”齐嘉铭突然示意噤声,薛毅顺着齐嘉铭的视线看过,原来秦笙肩膀旁边就是树干,而树干上面栖息着两只雏鸟,满身黄色,唯有嘴间一抹红,正是黄昏,脑袋一点点的打瞌睡,秦笙也注意到,顿时脚下远离想要踢出去的小石子,蹑手蹑脚的选择较为平整的地方通过,薛毅跟在后面也是悄悄地离开,只是齐嘉铭在要远离雏鸟时,突然吹了一声口哨,秦笙立马转头瞪着齐嘉铭,然后小心翼翼地看向雏鸟,雏鸟似乎没有听见,依旧不停的点着脑袋打瞌睡。“这是小玩具,外表是绒毛制成,内部应当是木制地一个小机关可以让脑袋不停的一点一点,所以小笙,薛郎,下次要看仔细呀。”齐嘉铭手执归约扇轻轻掩嘴偷笑,笑得满是狡黠,看来刚刚‘是非桥’一事齐嘉铭还牢记于心,一有机会就回敬二人。“齐兄不要学秦小笙,会被带坏地。”薛毅哭笑不得地看着齐嘉铭。
“啊?薛小郎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跟我学坏,明明就是这书呆子表面斯文守礼,结果一肚子坏水。”
“嘁嘁嘁,嘉铭兄才不是你这样的。”
“明明就是!”
“就不是!”
......
一行人打打闹闹终于到半山腰处的驿站,看着天色已晚,便决定先行休整两个时辰,然后再继续前行,齐嘉铭于掌柜处买定三间房间,当然了由于薛毅和秦笙的不着调,关于半夜起来把其他人叫起来继续爬山的任务就落在了齐嘉铭身上,秦笙和齐嘉铭都是京都长大的贵公子,像今日这般剧烈的运动量,折腾的二人基本上一沾床就睡,而薛毅自幼长在北疆,天天也是跟着部队进行训练,加上今日一件心事的了却,此间躺在床上却是毫无困意,便随手拿起驿馆放在桌上的书籍,《望山记》在近日京都极为盛行,主要是作者望山居士观山,游山,思山所记散文,语言雅致生动,让人恍如身临其境,而且其中思山所得感悟也是极为新颖,甚至得到当朝太子的赞赏,由此《望山记》的名誉更上一层楼,一时之间,京中读书人一见面便是,“今日望山否?”。《望山记》中篇幅描绘的山便是朝歌城的‘不眠山’,通过那般细致的描绘以及长时间的停留观察,那么不难推测这望山居士应当是这朝歌城中人。薛毅趴在床上轻轻翻阅,然后突然坐起,点着纸间一行字,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这望山居士竟与我是一类人物!薛毅握着纸扉,兴致勃勃地往后翻阅。
“薛郎,起来了,我们该上路了。”齐嘉铭轻轻敲门,薛毅昨晚看书看的很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但是凭借着少年时在部队训练的习惯,薛毅睡眠极浅,对于外面的声音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因而虽然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但还是爬起来收拾洗漱,“知道了,在起了。”
“好,你洗漱好,我们在一楼等你。”齐嘉铭也不过多逗留,薛毅动作极快地收拾好自己,便前往一楼,一到一楼,便看见秦笙没骨头架子似的挂在齐嘉铭身上,齐嘉铭眉头紧皱,薛毅知道嘉铭兄的洁癖,总感觉齐嘉铭下一秒就会把秦笙甩在地上。但是呢,齐嘉铭深呼吸,努力克制自己想要挥向秦笙地拳头,“上路!”咬牙切齿的说道。薛毅觉得这秦小笙当真厉害,竟然能让齐嘉铭吃亏。
三人一道上路,由于还是半夜,所以路上人烟很是稀少,“嘉铭兄,我们如果晚一个时辰出发也是可以赶得上破晓呀,为什么要......起这么早?”薛毅揉着发困的眼睛,打着哈欠,看着齐嘉铭身上半死不活的秦笙。
“需要提前到达,才能占据破晓台最高处的位置,据说破晓时分乃阴阳交割之时,如果在此时对天边日光许愿,是极为灵验的。”齐嘉铭淡淡的说道,没有平日里温和的笑意,再加上夜色使得面容看不清,薛毅觉得齐嘉铭身上冰冷的色彩其实更多一些,就像天间明月一样,人们总是被表面的光辉吸引靠近,但实际上内里却坚如寒冰。“嘉铭兄才华横溢,一定能可以得偿所愿。”不同于‘是非桥’的耍宝卖乖,薛毅极为认真的看着齐嘉铭说道,“我知,但我想万无一失。”齐嘉铭声音终于有了起伏,虽然是轻声所说,但是其中蕴含的力量极为坚定。从半山腰向未央湖望去,湖面上零星飘着几页小船,渔火缠绵虽然稀疏,但是不断地跳动着,作为夜间朝歌城唯一的光明,终究会在两个时辰后形成燎原之势,虽然此间衰微。
从半山腰爬到一半时,就在快要到达山顶时,秦笙终于从齐嘉铭身上下来,开始寻觅着作妖的地方,但是看着齐嘉铭竟然没有把他从半山腰扔下去,难得乖巧的跟在后面继续赶路,肆意的红衣映照着明月清辉,显得更加夺目,尤其是秦笙闭上了他那人惹人讨厌的嘴,而齐嘉铭在看到秦笙这么安静乖巧的赶路,竟然诡异的生出了一种‘欣慰感’?。
“到了!”薛毅开心地拉住身边的友人,作为第一波到达山顶的人,齐嘉铭带着两个小公子直达心心念念的目的地----破晓台,三人很快就等到最高处,然后靠着栏杆静静等待黎明的降临。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可能是因为连续一夜的爬山,耗尽了体力,秦笙也不像往日那般闹腾,轻轻靠着栏杆,俯瞰朝歌,不时地有三两人陆陆续续到达山顶,可能因为今日并不是休沐日,所以虽然一直有断断续续地人群向上汇集,但倒也不是很多。齐嘉铭远眺天边,天际此刻暗淡无光,“书呆子,你怎么也喜欢上这些了?”秦笙歪头定定地看着齐嘉铭,“你可不是那种需要哭哭啼啼求神仙保佑高中的人。”秦小笙的话一如既往的毒舌,但是此刻却是满含认真。“很少见你对一件事情这般上心......”秦笙歪过头也不管齐嘉铭是否回答,理了理衣襟,面容淡漠,不似平日笑颜常驻。
“哪怕已经万事俱备,但......也想再求一份庇佑。”齐嘉铭回首轻声说道,“因为太想得到了。”齐嘉铭面容不再像往常一样云淡风轻,微微伸出手,夜间晚风极大,尤其是在破晓台这样四面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