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的地方,齐嘉铭的袖袍随风肆意张扬,眉眼恣意。
少年英才,绝代风华。
薛毅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克己守礼的齐嘉铭会和浑不着调的秦笙结为挚友,也许二人从本质上来讲是一类人,都是骄矜的看待世间万物,都是恣意地守着一套逻辑。
“看,是晨光!!”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只见黑幕之中,自东方射出第一缕晨光,然后一道道日光如百舸争流,万箭齐发,刺向天地间的黑暗,万物苏醒,漫身金辉,而立于破晓台之上,四下无人,触目所及俱是山河色!
不知何处传来第一声鸡鸣,然后此起彼伏,与之同声的是不眠山顶的守夜人,将钟杵用力击向位于破晓台中央古朴的大钟,雄浑而又悠远的钟声,穿过明帝与礼梦游神女,穿过太祖皇帝入关,此刻再一次唤醒整座朝歌,雄鸡一唱天下白!
“日月祈佑,我齐嘉铭必将于一月后春闱拔得头筹,连中三元,上承天颜,下抚黎民,继以......开万世太平。”齐嘉铭面向东方,轻声言语,年少盛名的才子不愿像旁人一样声嘶力竭的大喊,只是淡声重复,一遍又一遍。
“这番盛景确实让人心潮澎湃,对我而言,希望今生得一美人,护我助我爱我知我,然后呢,白首不相离。”秦笙一身绮衣,笑得肆意,“至于功名嘛,下辈子再说吧!”秦笙一展折扇,与一般文人雅客的松竹兰三君子扇面不同,秦笙的扇面上画的是西施浣纱图,与其他三大美人的张扬富贵不同,后代关于西施的作画向来秉承“清水芙蓉”的素雅看法,因而秦笙这副折扇自是极为清浅,只是扇面上题着一行字,“浮生常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字迹张扬夺目,几乎与画面内容五五开分,这可是犯了题画的大忌,不过,作为秦笙的扇子,倒也既是符合。
薛毅收回目光,人群中不时有人喊着“高中状元”“纵情山水”之类的愿景,破晓台曾有凌云台之称,不仅因为其高耸入云,立于台上,眼前云雾缭绕,恍如登临天庭。更是有凌云之志的寓意,求取功名,登临天子堂。薛毅抚着栏杆,虽然跟随二人两年间一直徜徉在京城各处山水,但是......薛毅摸了摸手指处的薄茧,“薛毅,希望今生可以征战沙场,名垂青史,定国安邦。”太阳已经完全挣脱云雾,绽出漫天金辉,金光闪闪,就像军营午间操练时甲胄上折射的光辉,银白的刀刃上印出一道稚嫩的脸庞,那是十二岁的薛毅。正是:
凌云台上凌云志,朝歌城里朝歌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