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他此刻的心寒。
“刚刚母亲派人过来跟我说,父亲今日去西川军营,遗忘了一件极为重要的公函,因为公函比较机密,又不放心交给其他人,所以让我快马加鞭送过去。云兮,对不起……”
宁云兮心间暗忖:笑死,你爹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没数吗?这么多年的一丝不苟,做事极度周全之人,怎么会把极度重要,又极为机密的公函遗漏在自己的府上?
这类的公函,他能随意带来带去?
即便是偶尔带出来,也确实百密一疏遗忘了,奚常山那几个左膀右臂的副将干什么吃的?快马加鞭来回一趟奚府,也用不了半日吧?
何况,奚颜向来是一个文弱公子哥,从来不参与军务政事,让他去送又算怎么一回事?
他们就不怕奚颜把这公函遗失了?泄露了?
随便一想,就知道这事儿肯定是白薇在搞鬼。
“没事!兹事体大,咱们来日方长总有机会。你先去忙吧!”
宁云兮暗想,既然都已经拉开了戏台的帷幕,不如就一直把这出戏唱完。看看他们一副冠冕堂皇的仪容下,究竟是怎样一副面孔。
奚颜喜不自胜:“好,来日方长!云兮,那我先去,咱们改日再约!”
宁云兮按捺住内心的不爽,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目送奚颜转身朝门口冲去。
门口,奚禾翘首朝着西厢房的方向张望了许久,好不容易看到奚颜狂奔而出的身影,着急忙慌迎上前去,将手里的竹简递给他。
奚颜接过竹简,一跃而上早已被下人牵到门口的一匹雪白色千里马的马背,回头再望一眼西厢房的方向,手里的缰绳一拉,马鸣声一响,绝尘而去。
“出来吧!”
宁云兮叉着腰,这才好似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句,连头都没有动一下。可她右方不远处的墙角处,一抹粉红终究还是怯懦着站了出来。
“云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宁云兮莞尔一笑:“我的碧桃,你下次偷听,能不能换一身色彩稍微没那么艳丽的衣服?你这样……我很难不发现啊!”
她一边上下指着碧桃身上的粉色衣衫,一边叹着气。
碧桃脸上泛起薄红,双手手指交搓着,颔首低眉说道:“那,我偷听你们讲话,你会生我的气吗?”
“当然生气啊!”宁云兮佯装赌气,噘着嘴停顿半晌,看着碧桃委屈巴巴的模样,又有些于心不忍:“哎呀,逗你玩儿呢,你和我从小情同姐妹,你有一个馒头都要分我半个,连我的惩罚都要帮我分担一半,我又怎么会生你的气!”
说罢,她揽过碧桃柔似无骨的肩膀,笑着说:“我答应你,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碧桃没想到,如今宁云兮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任人欺负,任人践踏的卑微小丫鬟了,竟然还能跟她以诚相待,姐妹相称。
她上辈子一定积了不少福,所以这一生才能遇到这样的活菩萨。
想着想着已然泣不成声:“云兮……”
“好啦!”宁云兮指了指自己素色如缟的衣服,眉头皱起:“天大地大,花钱最大!何况,还是花我那个魔鬼舅舅的钱!走,碧桃,咱们做衣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