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听到了秦霄和盛正阳的声音。
等盛长庚从门诊手术室出来,医院就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了。
……不严谨。
还有送她来的家里的司机胡叔。
盛长庚双手都缠了纱布问胡叔:“我听到了我爸爸妈妈的声音,怎么都走了。”
胡叔就尴尬的笑。
路上架不住盛长庚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胡叔欲言又止几次才犹疑的开口:“太太到了问你情况,长赫……”他似乎在组织语言,“问太太,我亲妈是谁?”
“然后呢?”盛长庚吃惊,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确定了他不是秦霄亲生的,所以他才砸了父母的房间。
“他的样子把太太吓到了,先生发了火,打了他一巴掌。长赫笑着走了,嗐!”
被爸爸打了还能笑,盛长庚听的心惊肉跳。
说实话,盛长庚并不觉得意外,秦霄如果真是盛长赫亲妈才会让她觉得意外。
但她心中不免涌上一种怪异的失落,她知道自己和盛长赫的姐弟缘分到此为止了,盛长赫一定会恨秦霄,恨秦霄的一切,自然也包括她,秦霄的亲生女儿。
虽然俩人高中时期同校不同班且各自有各自的朋友圈,但偶尔也会瞎猫碰上死耗子的约饭看电影逛游乐场。
盛长庚个人比较喜欢刺激的极限运动,过山车失重机大铁锤蹦极。
她觉得盛长赫这种人绝对也会喜欢类似项目,高中特意约他一起去,结果意外发现他外强中干的一面。
但是他滑雪骑马都不赖,这俩样盛长庚最后能够出类拔萃全靠他带的好。
其实,高中三年,他俩关系真的还凑合。
盛长庚回到家的时候,馨子低声说太太在二楼客房,先生太太回到家一直在吵架,太太掉泪,先生骂够了走了。
这听起来不是吵架,而是挨骂。
盛长庚悄悄推开客房的门,秦霄背对着她躺在床上,她走进去,也躺下,搂住了她。
秦霄在哭。
这种时候盛长庚什么话都不会说什么也不会问,母女连心,她能做的就是陪伴。
伴随着二楼主卧的家具拆掉清理,全新的家具到位,房子里一切恢复正常,盛长庚手心除了疤痕未消也已经使用如常。
没恢复的是气氛,盛正阳和盛长赫自那天后谁也没回过家。
家中连续很多天的低气压。
直到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盛长庚收到几张图片,来自意外的对象。
五份鉴定报告,ABCD四个人,只有AB有血缘关系,其他皆无。
意思是她和秦霄也没有。
盛长庚回复:我不信。
对方又发来一套鉴定报告,同样的结果,不同的鉴定机构。
盛长庚还是回复:不可能。
他回:拿秦霄的头发,明天去做。
盛长庚觉得她的世界一瞬间被颠覆。
一直以来,盛长庚在心底总是盲目的笃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她是秦霄的亲生女儿,因为妈妈常常会对她讲起怀着她时候的事情,说她在肚子里就对声音很敏感,听到动静就会咕噜咕噜的动半晌不停下。
因此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她是秦霄亲生女儿这件事情,因为爸爸对她的态度,她甚至想象过是不是秦霄带着一个拖油瓶嫁给他或是出轨有了她,所以才会在盛正阳跟前那么的低声下气。
盛长庚没再回复。
后来的一段时间,她一个人消化这个信息,不敢去跟秦霄取证,真相带来的巨大的心理落差让她陷入低潮,像得了重病一样无精打采,待在房间不愿意出门。
秦霄自顾不暇,以至于都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
一个月后盛正阳回家了,秦霄正常了。
盛长庚也已经自我调整成正常模式了。
家中一切如常,除了盛长赫,他再也没回过家。
但也没彻底失联。
夜里十点多,不早不晚的时间点,手机跳出一条信息:“出来,我在大门外。”
盛长庚看到了,按灭了。
她抱着一本鸡汤书籍看了很久似乎又没看进去。
又跳出一条:“我明天飞伦敦。”
盛长庚扔掉书,平躺着,望着天花板发呆。
然后她起身,睡裙外面批了一件薄衫,走了出去。
盛家大宅的外墙是高高的铁栏和灰色的砖墙混搭的,有建筑体的就是灰砖,挨着绿化的就是围栏。
盛长赫倚着灰砖墙体,仰着头,嘴里含着一根烟,墙外昏黄的灯光将他颀长的身影投到地面,看起来像是不羁风流的小青年,但实际这姿态看起来就像是误入富人区的小流氓。
听到盛长庚出人行小门的声音,他侧过头看她。
但他没动。
随着盛长庚走过去,他站直了身体,面对着她,抽了半截的烟在手指间折断,扔在了地上,碾了碾。
盛长庚走到他跟前,他没说什么,伸手抓住了她的双手手腕,举到眼前看了眼,又松开了。
嗯,有疤,但是掌心的疤痕一般都会消掉,只是时间的问题。
“还是不信?”他问。
盛长庚摇头:“别把你对妈妈的恨转嫁到我头上,也别认为我不是妈妈亲生的就会站在你这边。”
“跟我去英国吗?”他又问。
看来他没听懂,她不可能跟他统一战线。
养大她的是秦霄,她和盛长赫除了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十八年,关系不算差之外还有什么。
当去掉姐弟这层关系,她俩也不过留下对立面。
盛长庚笑了笑,问他:“还有烟吗?我也想抽一根。”
他嗯了声:“有。”
但他没有掏烟,而是一伸手将她拽至跟前,低头就吻了上来。
……
他一定是受到刺激后疯了!
盛长庚心急下想躲,却不小心撞到了墙面,更被他禁锢住了,躲都没地方躲。
他不顾她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