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车里播放着节奏感极强的音乐,袁知乙扭头控诉,“大半夜你发什么疯?” “你也知道大半夜,孤男寡女的有什么好聊这么久?” “那是程老师,你瞎了?” “老师不是男的?” “那你不是男的?” “……”祁聿扭头睨她一眼,“有点良心袁知乙,不是你要 我等你?” 这倒是。 她就是想问问他带人去招贤街办洗车卡的事,三两句就能说清楚,用不着特意…… “叫我等,还聊什么这么久?” 他声音又传来,声调总算低了几度。 袁知乙看时间,“散会到现在连十分钟都没有?” “你还想多久?” “说完正事就下来了,你以为谁都是你,废话连篇,一句话非得拆成三句说。” “总比你,一份礼物拆成两份发。” 等等? “你怎么知道?” 祁聿嗤笑一声,目光从后视镜里,冷漠地瞥了眼那只玩偶,“一个摄像头就换回这么一个破玩意,袁知乙,眼睛张大点,找男朋友别找这么抠的。” “男朋友?” 祁聿单手操控方向盘,另一只手扯了扯玩偶耳朵,“不是?” “那是我弟。” 安静了。 祁聿闷闷低咳了声,随手把车载音响音量调低。 袁知乙反而听清了歌手在唱什么。 “Ifyouknowhowtobelover,Maybeyoucanbebaby” 如果你知道如何做我的爱人,也许你可以做我的宝贝。 “……”离奇的歌词。 她这才注意到,他走的好像不是去公寓楼的路。 “这是去哪?” “吃点东西,你听一晚上这么无聊的会,不饿?” 她连着晚课,实话说,有点。但是,“看见你的时候我就不饿了。”饱了。 祁聿不怒反笑,扭头看着她,“秀色可餐是吧?” “……” 夜深了,车流稀疏,祁聿把车当火箭开,袁知乙战战兢兢地抓着安全带,没一会儿,车子在一幢其貌不扬的洋楼前停了下来。 跟在许堂英身边多年,袁知乙也去过不少高档场所,往往是门头不起眼,内里别有洞天。祁聿这人又是个方方面面都奢侈的主,她知道这不是什么小馆子,但也没想到是火锅。 上一秒,她还想着,火锅还行,使劲吃,完事AA。 等上了桌发现,这世界的参差,在火锅上也有所体现。 私房火锅,偌大的包厢只设两个座,袁知乙点了自己的锅底,别的都交给祁聿。 188一份的小白菜,1888一份的牛肉她可点不下去。 点菜的空档,袁知乙问:“我小姨说,你带了几个人上我们家店办卡了?” 祁聿翻着菜单,“嗯”了声。 他如此云淡风轻,也不抬杠也不趁机拿捏她,她反而不习惯了,“干嘛,想让我欠你人情?” 祁聿视线从菜单抬起,十分不可思议地瞥了她一眼,“我要你人情做什么?” 说完侧头吩咐服务员,“先这些,再给她一盅狮子头,少姜。” 服务员 点头出去了。 这么一打岔,袁知乙也没再接这个话题,包厢里一时静默。 “你小姨是不是对你挺好的?” “Θ(格_格党文学)_Θ” “你弟弟不上学了?”多年前见过一次,似乎是同龄,今天看到,俨然已经是个社会人。 “嗯。” 祁聿忽然撑腮看着她,没说话,眼神笔直而放肆。 袁知乙:“你看我干嘛?” “他们说你漂亮,我再好好看看是不是。”祁聿一本正经答。 “……”他的意思是他一直觉得她不漂亮?别人都说漂亮,所以产生了质疑,要来确认一下? 他似乎是真的在认真审视她。半框眼镜后,眼皮掀起,一目一顿,自下而上。 她好像能判断出他目光的焦点,从她的下颌,到嘴唇,到鼻尖,再到眼睛…… 四目相对时,他眼睛一眯。 袁知乙睫毛忽而猛烈扇动,似要阻止一道刺目的光芒。 她仓促低头,忽然警告道:“祁聿,你进社这事儿我控制不了,但你不要干扰我,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就当是我拜托你。” 她十分郑重。也不知为何,突然就能够如此平和地对祁聿提出“要求”。 “嗯……”祁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确实还不错,如果不说话的话。” 袁知乙稍加反应——她说这么多他到底听没听见?还在琢磨她到底漂不漂亮这个问题? 深呼吸,持续深呼吸。 菜上来了。袁知乙把1888的牛肉一筷子全往自己锅里夹,祁聿刚抬起的筷子顿在半空。 他对这类小学鸡式报复行为没太大反应,转而夹了别的菜,向服务员示意再上一盘,而后忽然旧事重提,“我好像跟你说过,在智新社把尾巴放低点走路。” 今晚大家的态度袁知乙不是完全没体会,认命道:“已经晚了。” 一口滑嫩牛肉下肚,她回了祁聿一个微笑。 “行,翘着也行。”大不了跟紧点善后。 - 祁聿撂了筷子,看她吃。 漂亮吗?也许吧,但从小到大见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人,更漂亮的不是没有,美貌对他已经没有多大攻击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