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看看若渊的手,又看看他脸,如此来回几次……
不是,大哥,你有没有点儿眼力界儿呀!
姜知有些欲哭无泪,可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见若渊神情,长乐并没有在行礼上为难姜知,反而笑脸迎上,拉起她的手。
“夫人不必多礼,这些东西。”念道,长乐转过身子指着眼前一堆礼箱。
为了圆自己的慌,姜知扭捏地轻咳了两声,“都是些小物件,还望公主不要嫌弃。”
小物件?
南海鲛珠,翡翠玉如意,琉璃叶荷盏,随便一件那都稀世珍宝。
姜知这轻飘飘的一句“小物件”,不知打了多少官家富人的脸。
短短半年时间,姜知手里的家业早已渗透各行各业,就连景国那神秘富家的生意,有些也被姜知抢占了大半。
现在的郡主府,准确来说是姜府,怕是早家产难记。
这也算是给当初那些嘲讽姜知离开宣城王府活不下去的人,一记重重的耳光。
姜知的观念是,以前我在C市是首富,如今到了古代,这首富的位置迟早也是我的。
每每提起那神秘的家族,姜知眼中就会不由露出贪欲之色,它在一次一次激起姜知的胜负欲。
见到周围人惊色,姜知没什么异常,平静的神情反倒引起有些人的不满,譬如二殿下。
孟景皓阴沉着脸,视线如鹰钩般狠狠抓在姜知身上。
姜知只是淡然地扫他一眼,而后任秋荷搀扶着,随长乐入了正堂。
这里是公主府,孟景皓脾气就算再差,也不敢在这儿造次。
何况,景帝的几个皇嗣关系办不好,尤其是长乐与他们,可谓是痛恨至极。
孟景皓敢在这里发难,长乐就敢仗着如今的恩宠告到景帝面前去。
届时,怕是就要看是瑾妃的宠爱更甚还是长乐背后的势力更甚。
不过,其中最让人意外的还是孟珏瑄,若是换做以前,太子殿下大抵是不会在意江芝这些事儿的。
可自那次宫宴后,两人莫名斩断了一切交集。
孟珏瑄只觉内心一空,像是失了什么重要东西。
江芝以前脾气虽坏,可对孟珏瑄那是好的没话说,虽说有他太子身份这层光,可更多的还是有喜欢。
可现在,她似乎不再可能回到以前,继续做那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了。
江雪拉起他手,孟珏瑄垂首看了她一眼,顺势将她的手握紧。
***
姜知送礼的事儿传得很快,景帝耳目众多,自然逃不过。
赵德怀站在景帝身侧,手里端着的是刚泡好的热茶。
景帝在宣纸上写下“姜”字,停笔问道,“朕褫夺了元熙的封号是不是错了。”
赵德怀顺势将茶水奉上,“回禀陛下,陛下做事自有陛下的道理,谈何对错。”
闻言,景帝放声笑道,“就知道你这老东西不会说实话,去,把广平王叫来。”
等到广平王进宫时,天色早已按下。
赵德怀提着灯笼引着王爷来到皇宫玉池,景帝坐在亭内,手里拿着鱼竿。
“大晚上的不去你后宫翻牌子,倒把我叫进宫,何事!”
敢与景帝这般说话,这天底下也只有他一位王爷。
说着,公乘朔躬躬身子,已示行礼。
还没等景帝点头,他已直起身子走到皇帝身边,顺手拿起已经准备多时的鱼竿。
“怎么,朕现在想叫你来还得挑时辰了?”
公乘朔看了眼景帝,微顿。
须臾回道,“陛下要这么想,臣也没办法。”
而后两人低沉的笑声传遍玉池。
“是为那丫头的事吧。”
“你何时和宣城王府的人关系这么好了?”
“嘿,你这人,不是你同意的那丫头离开王府的吗,这会儿还提这事儿。”公乘朔放下鱼竿,转头看向景帝。
“朕这不是想炸下你吗。”皇帝依旧平躺着。
“不是我说,你现在操心那丫头,还不如想想市舶使这个位置拿给谁,这么大块肥肉,太子和二皇子可是都盯得紧。”
“朕就没想着给他俩,他们老子这会儿还没死呢,就开始想这些了!”说着,景帝将鱼竿扔在地上。
公乘朔突然望向他,“不给太子和二皇子,难不成是想给长乐?”
景帝没再说话。
给长乐,这个决定景帝不是没有想过。
可如今长乐身份特殊,她是公主的同时也是江湖最大门派的圣女。
她若得了市舶使这个职位,去帮助江湖门派,那日后会不会对二皇子和太子造成威胁,或者是威胁到皇权。
这种事情景帝绝不可能让它发生。
这碗水,他端平了这么多年,可容不得半点儿偏斜威胁到自己的皇权。
此后湖边再无声音,两个年近半百的人,硬是钓鱼钓到了很晚。
***
春分过后,皇室围猎拉开帷幕。
皇室宗亲皆会参加,姜知失了郡主之位,按理是不能参加的。
可偏偏在围猎出发前一日,赵公公递来圣旨。
景帝居然亲自邀她去。
姜知趴在床榻上,秋荷秋月正在熄灯放帘。
“就不能不去吗?”
“夫人这话可不得说,您是陛下亲自邀请,此等殊荣,别人八辈子还求不来呢。”秋月回道。
“殊荣?那你给他们说,现在不用八辈子求了,给我我二十两银子,我把自个儿名字改了卖给他们。”姜知翻了个身坐起。
“……”
秋荷上前,扶她睡下,“夫人早些休息才是,明日可要早起。”
自从体验过几次死活叫不醒夫人后,秋荷已经习惯每晚提醒她早些歇息了。
翌日,天还未亮,府里已经跟敲锣打鼓似得收拾起东西。
姜知被秋荷唤醒,魂儿还不知飘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