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都免了,把人抓到殿前就是几十个板子。
市舶司大多是朝中老臣,好几位甚至都快到告老还乡的年纪了。
这一顿板子挨下来,算是收了他们半条命。
左相躬身捡起一本,起初表情还算淡定,连翻了几页后,眼睛不禁瞪大。
“这……这。”
景帝一声冷笑,“这就是你们内阁处理的好事,如此巨额的贪墨,朕要不要把国库也打开,让他们随意拿点!”话音说到最后越来越高。
那起先责备姜知滥用私权的胖官员站出,“启禀陛下,可市舶使也没有用刑的权力。”
殿下一阵怨声载道。
景帝的视线从左相身上转到他身上,脸上笑意阴沉得可怕,“罚?市舶使没这权力,朕也没有吗!”
景帝话音落下,整个大殿突然安静下来。
他们都没想到,姜知直接把证据摆到景帝面前。
这一操作,算是将朝中官员得罪了个遍。
以往低下犯点事,消息上报到内阁,只要不是欺君罔上、离经叛道的事,内阁都是能压则压。
即便是太子与二殿下两党争斗,大多也不会闹到皇帝面前。
如今景帝抬了个姜知上来,任何消息都可以略过内阁,直接摆到景帝面前。
这不就是在每个人头上挂了把刀,随时可能掉落。
当初景帝要的回答,姜知现在是算直到给了。
她确实可以做一把提皇帝斩佞臣的剑。
“启禀陛下,这账本都是市舶使自己的人算出来的,若是她作假,岂不是谁也发现不了。”
“是啊,陛下,以往左相都会领着内阁的大人去查验事情的真伪,现在市舶使直接将东西绕过内阁,呈到您面前,这是僭越。”
姜知行事没有章法,绕过内阁呈报,确实有违规矩。
姜知扫了那人一眼,收回视线时,正巧与景帝目光撞上。
她知道,这是景帝在等她开口了。
姜知从队伍里出来,一身暗红色的官袍一路拖行,走得气势凌然。
殿内突然安静下来,无数道目光聚集在姜知身上。
那些原本还叽叽喳喳责怪姜知不懂规矩的官员突然禁了声。
她动作不紧不慢,恭敬地在景帝面前行了礼。
那些人在期待她无措的解释,他们仍旧没有把她一位女子入仕放在眼里。
但姜知也不在乎这些,她知道自己入市舶司要什么,她也非常清楚自己要怎么做。
即便皇帝不下令彻查市舶司,她也会想办法把这事捅到景帝面前去。
她要把那里全部换成自己的人,她需要权势,这样才能守住她的那些钱。
“回禀陛下,臣之所以将市舶司的证据直接呈给您,是因为这个问题已经多次反应给内阁的各位大人了。”说着,姜知抬起眼眸看向那些内阁的官员。
“而内阁迟迟没有告知陛下,在下无奈,才只得把东西直接拿给赵公公。”
“你……你血口喷人!”
姜知的话信息量太大了,急得几位内阁的官员捶胸顿足。
只有左相,怔怔地站在那里。
此事已经上报过内阁,可他作为内阁首辅竟然什么也不知道。
“左相,你怎么看?”景帝换了个手撑着身子问道。
“这……这不。”左相起初还想反驳,可好似又突然忆起什么。
最后,“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脑袋撞在大殿的地板上,高声回道,“陛下,臣……臣驭下不利,还请陛下责罚。”
姜知瞥眼看了眼这位年过半百的老者,眉头微挑。
没想到这老顽固,竟然还有几分良知。
看他这样子,内阁应该是瞒着这位首辅大人,把此事压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