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温医生给拐走了,关正兰我俩无家可归喊着老卫来喝两杯,这么巧就碰上你们了,这是在开长桌会吗?”
“这位小朋友高考结束,毕业庆祝一下。”何意思拍拍余惟肖的肩膀,“双儿还没问你想报什么专业呢?”
余惟肖挠挠脑袋说还没想好,天高海阔的,这一下突然得了自由,竟然不知道往哪飞。
许一言抬了抬下巴,助力道:“这几位都是各界精英,你想报什么赶紧说说,说不定还能给你参考参考。”
余惟肖眨眨眼看向哥哥,见他点头后便认真思考起来。
“我不是精英,但劝你千万别学医。”何意思当即表态,毕竟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关正兰敢情你这后生后悔入行了啊。”黎敬碰了碰身旁人的手臂,“小意你上级在这儿,这不得喊点撸起袖子力争上游的口号?”
“我没秃之前肯定喊咯。”何意思瘪瘪嘴。
而后听见一声轻笑,她看向黎敬身侧,那人仍旧噙着淡淡笑意,见她望去并不掩饰,向她点了点头。
所谓眼镜玄学,即有些人戴是斯文败类,笑不笑都像在打坏算盘,比如黎敬。而有些人戴眼镜就是往渊博的学问上再添一份温润如玉的气质。
就如眼前人,高挺鼻梁上架一副金丝边眼镜,更衬得他气质出众如兰如竹,一如年少模样。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叫卫善弈。
她也同他点头致意。
这边,黎敬沉吟半晌仍是不解:“我也没见你关老师秃啊,你是熬夜打游戏打的吧?”
“我说我是看书看的,敬哥你也不信吧?”何意思嘴角一抽。
“不信,但我可以装一下。”
她顿时面色复杂,心中很是受伤。
从学医那年起发际线上移头顶日渐稀疏,每每提起就无比心酸。
各行各业学习都是一辈子的事,遑论这治病救人的活儿,工作后更是要精进专业,固步自封原地踏步怎么能给病人更好更先进的治疗?
但是!她没有头发了!
“恭喜小何医生顺利进入附院啊,还有这位小朋友,毕业快乐。”黎敬接过余霁推过来的酒,向两人举杯。
“谢谢敬哥。”何意思与余惟肖一道举杯,不过喝的是余霁递过来的果汁。
她又转过头,端端正正地向关正兰道谢,后者淡淡抿了下嘴角。
虽然附院招聘明面上没有强制要求学历,但隐形的要求很严格甚至是严苛。正因如此,许多来应聘的医生都还没到院试就败在科室主任那一关了。
“临床专硕普遍都不重视科研,你研一开学一篇meta,毕业两篇中文核心两篇sci,轮转那么忙下班还能扎实验室里,也可以了。”关正兰如实道。
国内临床专硕普遍没有科研的严格要求,毕业时能有这些文章,参加过四个项目也算不错了。那几篇文章他找来看过,质量不错可圈可点。另外她的临床经验和基本功也很扎实,实操经验很多放在同期本硕博各大名校毕业生中也不是全无优势。
这些对她以后申博和晋升都有莫大的助益。
关正兰也是临床加实验室出来的,自然知道个中辛酸,于是戏谑道:“天道酬勤,头没白秃。”
众人视线都落在她身上,何意思没得老脸一红。被同行肯定,尤其是被关正兰这种业界标杆学科带头人肯定,对她来说已然是莫大的鼓励。
关正兰回国了也能和国外的实验室保持合作,进行大型科研合作以及数据共享。他有着许多人无可匹敌的优势,链接外国优秀科研资源,为国内医学的长足发展添砖加瓦。
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年纪轻轻坐上副主任位置的原因之一。
何意思心中长叹,这辈子她的科研路大概率是走到头了。
“准备申谁的博?”关正兰问道。
“本来是想申温院长的……”也就是黎敬的老丈人,但是温院长马上就要退休了,不带学生了,她又摇摇头:“还没有想好,也没什么把握。”
“我给你推荐个人。”关正兰用口语说了个名字,然后掩了唇忍笑。
何意思却是一愣,此话当真?
“你俩打什么哑谜?”黎敬出声。
“兰哥你别骗我啊!”她也想尝尝上头有人的滋味!
一直静默的卫善弈倒是看清了关正兰说的是谁。许竟华——关正兰他老妈。
“材料准备好,我帮你问。”关正兰咳了咳,“收不收就看你自己了。”
何意思哪还有不懂的,您放心,我就是拼上头上这几根毛不要,这次也一定做上许老师的关门弟子!
一排人说说笑笑,年龄差了不少,气氛倒是融洽。
“小意你说你学什么医啊?当年要是学音乐那现在乐坛不得有你一席之地?”黎敬打趣她。
何意思正颜厉色:“我跟随男神的脚步医患扶伤多好啊!”
有人微不可闻地轻笑,刚刚才后悔学医的人是谁?
何意思偏头,是她的错觉吗?
黎敬端了酒抿上一口,点点头道:“是好,当医生是好。”好友与老婆两家子都是医生,他敢说不好吗?
许一言回想起联系甚少的那几年,逢年过节都没见何意思回过家,更别说听她唱歌了,遂笑着碰了碰她的肩膀:“那边话筒音响齐备,高低整两首?”
此刻众人都看向她,颇期待的样子。
何意思闭了闭眼,今天给一个耳背的大爷问诊把嗓子给喊劈了,待会儿要是破音丢人了,许一言绝对活不过今晚。
余霁见此去玻璃台调试了设备,然后下来递给她一支银白色的话筒。
何意思接过道谢,选了一首调子轻快的歌,然后升了两个key。
十七岁的单车和我
圆舞周期很莫扎特
脑海还隔着爱河
追逐中的上坡下坡
几分雨果段落曲折
下课铃狂响只有先生慢动作
……
她坐在高脚椅上,白色短袖水洗牛仔裤,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