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夕,余惟肖得了手机,在群里收到了来自于哥哥姐姐们的祝福后安心睡下,准备迎接最后一战。
最后一场考试,许一言早早地抱着鲜花站在树荫下守在裕中大门口。乌泱泱的人群都戴着口罩,欣喜地等待着自家孩子大捷归来。
“早知道就不买花了。”
许一言闻言回头,烈日下余霁抱着一大捧鲜花正朝她走来,口罩遮去了他大半张脸,只留一双漂亮眉眼。林荫街道上人头攒动,明明只穿着最简单衣着,可周遭众人皆不及他半分矜贵。
她一直觉得此人性格莫测,那双眼睛也变幻不定,笑时如朗朗星辰,不笑如净水清正。端正或调笑,但凭他心情好坏。
那张脸到底是女娲毕设,常人目睹便难以忘怀,可以自动脑补完整。
余霁走进树荫在她身旁站定,看着她手上的鲜艳花束,言笑眉舒:“我这捧大概率会被他以抱不下的理由还给我。”
许一言恍神片刻,随即赞同:“知弟莫若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讲话,他说:“他很想当你校友,考前几天尤其暴躁。”
周遭有些许嘈杂,许一言没听清,反应过来后摇头:“只要努力过了,结果是其次。”毕竟余惟肖情况特殊。
余霁觉得这话有些耳熟,不过十八岁那年起,他只信结果。没有可以弥补糟糕结果的后路,即便过程再跌宕再起伏再尽善尽美,于他而言也将毫无意义。
他没得选。
不知他为何顿然出神,许一言也不再开口,望向紧闭的校门。她捏了捏手心,竟然有些汗湿,饶是当年她自己高考都没有这么紧张。
她失笑,也不知道那孩子发挥得怎么样,心态稳不稳得住。
不知她为何摇头发笑,余霁不动声色拢了拢手上的花,花上来时喷洒的水珠早已干涸。
两人心思各异,双双手捧鲜花并肩无言。
时间临近考试结束,人群开始躁动不安。不多会儿校门打开了,许多考生兴奋地冲出来,打着圈儿地挥舞手中的文具袋。
余惟肖站在人群边上四处张望,这也太多口罩了,眼睛都要看花了,没看见人啊。
“往哪儿望呢?在这儿!”
他一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两捧鲜花,他的哥哥姐姐捧着鲜花等待着他凯旋。
祝余惟肖:平安喜乐金榜题名。
祝余惟肖:青春飞扬万事顺意
待看清卡片上的祝福语时,他竟开始鼻酸哽咽,眼前渐渐模糊,看不清字了。
这两人是约好来赚他眼泪的吗?
他伸手轻轻捧过鲜花,心中酸涩与甜蜜交织,原本以为这场旅行,自己早就靠边停车了。好像他的青春,是在家里那张小小书桌边上,是在冰冷的血透室里,是在窄窄的病床上。
同学们切齿痛恨的校园生活是他梦寐以求,求之不得的。
十八岁的温朗少年站在人来人往的校园大门,在同学们好奇的打量中,没抵挡住汹涌的泪水,全滴在了娇嫩的鲜花上,映着灼灼日光,晶莹闪烁。
许一言与身侧的人四目交汇,轻轻耸肩,小朋友emo了。
——
Rosebud。
“真的不去和同学们庆祝庆祝吗?”许一言倒不惊讶,只是就这么一次,错过了就没有了。
余惟肖笑了笑摇头,自己生病以来三天两头没在学校,加上走读吃饭睡觉都在家里,和同学们接触少关系自然一般。
与其尴尬地看着别人亲密热络,不如和相熟的人一起来得轻松愉快。
何意思下班赶来,站在余惟肖身后准备吓一吓他,不料被光可鉴人的酒柜暴露了意图,她笑着拢拢少年的肩:“准大学生毕业快乐呀!”
余惟肖一脸傻笑,而后被她嫌弃没有帅哥的自觉和包袱。
他却眨眨眼看向哥哥,心想有哥哥在,哥哥一个人帅就行了。
何意思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吧台里的人,当即感叹:“余霁你们家基因是真的好!你弟说你还没女朋友?不能吧?”说实话,她是不太信的。
毕竟这哥长得就像女朋友流水换的样子。
被问的人站在吧台里,在众人的注视中点头。
“不想找还是眼光太高?”
“找不到。”他倒是答得干脆。
何意思对他的话存疑,这年头帅哥的市场需求不是很大吗?于是继续说:“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介绍一个……欸?踢我干嘛?”
许一言轻声提醒:“何医生积点德。”
何医生并不理解,这种极品帅哥你就这么放手了?
吧台前的高脚椅转了个圈,许一言扯过她,背对着吧台里的人低声道:“你喜欢就自己上,别扯我。”
何意思狡黠一笑:“上就上,你可别后悔。”
许一言微微一笑:“后悔是你孙子。”
两人面色如常转回身,似乎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余霁一手搭在台上,一手漫不经心转着长勺,问何意思想喝什么。
她摆摆手说:“我骑车来的,喝果汁就行了。”
“喝了坐我的车回去呀,小何医生。”
一道带着笑意的清朗声音传来,酒吧入口处灯光昏黄看不清人,只隐隐可见几道高大轮廓正朝这边走来。
何意思转回身,应声:“敬哥。”
只见黎敬一脸笑意走出昏暗,信步走进明光处。白衫黑裤,领口解开一颗,袖子挽了一段,俨然一副刚从会议桌上下来的模样,神情自若姿态放松。
情场商场双得意,如何能不惬意畅快?
视线越到他后面两个男人身上,一个清冷如霜,一个温和如玉,后者抿着浅浅笑意。
几人高大的身形像一堵结实的墙,顿时将吧台围得水泄不通。许多本想坐吧台的客人也只能点了单去卡座了。
这三人加上那个吧台里正面无表情调酒的,身旁这个用智商换颜值的,五人行何其养眼。
纯纯的颜狗天堂,究极颜控何意思心中叹谓。
黎敬笑道:“蒲歆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