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言工作七八年了，也算见识过所谓的社会险恶。身处其中偶尔会言不由衷，多数时候还是凭着本心做事。
这是黎敬和邹成拥教给她的，最宝贵的东西。
那两位都是规避风险的一把好手，她有幸被庇护，只目睹过风浪与险恶，少与其正面交手。
不过世道艰难总有例外。
顺钢高星：「小许机票能报一下吗？来的都是我买的噢（微笑）」
敬工小许：「可以的高主任」
顺钢高星：「听说小许回A市了，你能来接机吗？（酷）」
敬工小许：「高主任你们一共多少人？」
顺钢高星：「咱嫂子也就是厂长夫人和她的一双儿女，还有一个她的亲戚」
顺钢高星：「厂长嘱咐我可要把这几位照顾好，小许这次可要好好做回东道主了」
敬工小许：「好的高主任」
上报当天，邹成拥在办公室翘着二郎腿，表情玩味儿。虽然甲方跋扈刁难基本是常态，但是吃拿卡要到敬工家门口的还是头一遭。
黎敬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脑上的一处图号若有所思，闻言头都没抬：“让周源去就行了。”
半晌没听到动静，他抬了头打量身侧的人，一双黑眸沉静。
许一言抿唇，似笑非笑：“高星点名要我去。”
黎敬安坐如山朝她伸手，后者立刻会意，将聊天记录找出来递给他。
随意瞄了两行，黎敬蓦地笑了声，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张卡连着手机一并给她，然后继续低头看图，漫不经心说着：“老关的生日，就当十一公费旅游了。”
邹成拥立马抗议：“为什么不用我的生日？”
不过，没人理他。
直到许一言攥着卡挥手出去了，邹成拥才回过味儿来，“绕了半圈，来要钱的？”
“你教的好徒弟。”
“我可没教她套路我钱包。”
“纠正一下，我的卡。”
通知周源和卿殷十一公费旅游时，周源对她一顿好捧，就差拜把子了，他拿过那张卡仔细端详随即啧啧两声，别说用了，见都没见过这玩意儿。
“资本主义的羊毛。”许一言把卡抽回来，抿着笑：“能薅一根是一根。”
周源搓搓手很兴奋：“随便刷吗？可以付首付吗？”
“可以。”见他越发沉浸，许一言狠心戳破他的梦幻泡沫：“事后找个牢坐。”
“……”
“外加免费午餐？”卿殷笑。
“……”
“错！牢饭可不免费，要踩缝纫机的。”许一言严正指出。
“……”
有这个必要吗？
——
柠檬汁15ml，蓝橙力娇酒 15ml，白朗姆 45ml，蓝柑糖浆1勺，余霁又往雪克杯里加了点椰子酒。
许一言看着他加入碎冰摇合酒液，嘴角那隐匿下去笑容有一丝无法言喻，有种他正在炼制剧毒的错觉。
“晴天。”余霁推给她那杯淡蓝色的酒，微笑着说：“你试试。”
许一言怀疑他是把自己当成人傻钱多的大冤种了，甚至都懒得敷衍了，这玩意儿能喝吗？遂道：“你这不就是简化得不能再简化的‘蓝色夏威夷’吗？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呢？”
黑心老板坑害不懂行的消费者，打爆12315举报你信不信！
百记碍于老板的面子以及不断甩过来的犀利眼刀，站在一旁忍着笑很辛苦。
黑！实在是太黑了！
被识破没见余霁有丝毫尴尬，倒是皮笑肉不笑道：“大道至简，收你蓝色夏威夷一半价格。”
“……”
许一言快忍不住翻白眼了，那我还真是谢谢您了，冷“哼”一声：“余老板，你不是自诩文明生态明码标价吗？”
“算是隐藏彩蛋。”他不在意地笑了笑。
“……”
你猜我信不信？
一旁的周源窝了一肚子火，端起酒杯灌了一口，几近暴走，压低声音吐槽：“那傻逼弄得我们仨昨晚回家都十二点了，妈的，这种作风真的是害人！”
昨天下午从动物园出来，许一言本想着吃完饭早点回去，晚上光线不好她又有点夜盲不想开夜车。
谁成想厂长夫人吃完饭非要逛商场，一逛就逛到人家打烊了。
“还他妈去商场，买个牛奶都要我们给钱。”周源无语，脸皮厚到这种程度的属实罕见，他也算长见识了。
逛商场是何意明眼人都懂，吃不了还兜着走算什么事？
周源直接熄了火不想下车，原本想着就是一起游玩，顺便付付钱买买票之类的，谁知对方直接将他们仨当成了导游、ATM外加免费保姆。
钱是其次，主要是吃相太难看了。
以往他们与各大钢厂合作，从来没有领导层会拿项目作名头谋这点蝇头小利。社会讲究礼尚往来，在这上面得了利，免不得要在别的地方吃亏。
“这是觉得你们在他们厂赚了那么多钱要挣回来？”余霁扫了一眼吧台外略疲惫的人，戏谑道：“万八千儿的，这也不够吧？”
许一言：“你还真说对了，我们刚刚又和他们厂签了6800万的项目。”
余霁挑眉：“又？”
许一言抿了一口酒，悠悠道：“之前便宜，6570万。”
余霁顿时愕然，“许工，别太离谱了。”
她眼中的便宜是指230万？
周源一脸嫌弃，连声调都拔高了，“你别听她在这儿吹牛皮，她抠得要死，上次有个厂来定后期备件，五十多万啊，人家跟她磨了两天嘴皮子就给人少了3000块，还不够来回机票钱。”
见眼前人双手撑着吧台笑得抖肩，许一言摇摇头说：“余霁，你笑点好低。”
他闻言站直，敛了笑容转动着手中的长勺冰杯，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片刻后回击：“原来你这么抠门。”
许一言却不以为意道：“多给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