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在武试的时候。
武试,王会带着他们所有人前往狩猎围场。将所有人关进狩猎场,在其中求生,期间任何人不可以进出,并且围猎多者胜出,不可互相残杀,七日后,狩猎场的门会打开。
看似是对图很公平的,打猎,对于她来说简单至极。
但,“不可互相残杀”这一条,对于她来说非常不利,她不可以杀别人,但是别人杀了她,没有人会去告状。
王心里清楚,但是他要做的,就是想要图在狩猎场“意外身亡”。
皇子们一定会在关上狩猎场的那一瞬间,围猎图。
赫蒙不敢想,图死了,他会是什么心情。
他想起图对他说的那些话,从心底里替她感到委屈,她为什么不反抗?她那么聪明,为什么要将所有人想得那么好?
赫蒙改了主意,他想,既然说服不了图,那便替她解决掉那些隐患。他跟着朔择的小厮,来到了王宫边上继承人的住所。
他依旧是那身雪白的长袍,浅灰色的大衣,所掠过之处,好像人间落雪。
濂和哀影见到那侍从,问道:“朔择问出来是什么?”
“二位殿下,我家殿下说,不要让图殿下活过武试。”侍从恭敬地告诉他们,哀影问他:
“朔择去见图,说了什么?”
“这个,属下不知道。”侍从低着头:“殿下出来后,说图殿下是装的,叫二位殿下不要相信。”
濂咬牙:“这个图......我早就说过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解决的!早知道便在发现端倪的时候便杀了她!现在好了,神谕下来了,图若是再装傻渡过武试,什么都来不及了!”
哀影怕濂又失态,便挥退侍从,对濂说道:“兄长,你我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等到武试肯定是不行了,朔择这个法子太拖,我怕荷拉再降下神谕,这图......”
濂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不能再让她活着了。”
“若是其他皇子,随便谁都好,我们都不会这么......”哀影无奈:“可偏偏,是图呢?”
“管他是谁!都必须死!”
濂最害怕的便是有人对他继承人的地位产生威胁,更何况还是他欺压了这么多年的图。
赫蒙环顾四周,周身气压越来越低,之前的欺骗已然使他恼怒不已,现在又要对图出手,他不可能原谅。
他又想起图那发自内心的笑,温和典雅,尽显柔情。
他多想留住那个笑。
想到这,他走出,濂和哀影见到他,愣了一下,没有戴面具的赫蒙,他们仅仅在他被图背回来的时候见到过。
惊鸿一瞥,已然使他们记住了好久。
现在他又有了荷拉的庇佑,完美的几乎没有瑕疵。
以至于他们没有认出来。
“你是......赫蒙?”濂最先反应过来,拉了拉哀影的袖子,哀影也缓过神来,看着赫蒙,一时间结巴了起来。
赫蒙平时温润随和,见谁都是嘴角那浅浅一笑,但是现在,他面沉如水,走近两位皇子。
他们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濂维持着继承人的仪态:“祩子,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赫蒙眼珠一转,阴沉沉地盯着哀影的眼睛,平静地问道:“我想再听一听哀影殿下救我的故事。”
哀影被他的眼神吓得不敢说话,还是濂挡在哀影身前:“我们......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你为什么还要听?”
赫蒙抽出腰间的剑,抵在濂的心口处,使劲一推便会深深扎进去,但眼神依旧停留在哀影身上:
“说。”
哀影抽噎出了声,被赫蒙的剑吓得瘫软在地,赫蒙一把将她拎起来:“哀影殿下?恩人?怎么哭了?”
哀影彻底崩溃,边哭边说着她自以为完美无瑕的“真相”。
他一时间觉得可笑,曾经破绽百出的谎言,他信了多少年?
他不知道。
他任由所有人诋毁图,即使心底里觉得图并非如此,但是依旧袖手旁观。
身为他们的祩子,他本来有很多次机会去规劝他们,但是他没有。
他像一个旁观者,看着那些人欺负她,辱骂她。
那些人该死,可他呢?
他觉得自己蠢的荒谬,嘲讽一笑。
哀影说完,见赫蒙嘴角带着笑意,一时间手足无措。
濂的心口还抵着他的剑,哀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带着哭腔拽了拽赫蒙的衣角:“祩子......你莫要伤害兄长......”
赫蒙垂眸,看向哭得梨花带雨的哀影,一把将她扔在地上。
“我竟然被你们这全是漏洞的谎言,骗得团团转......我,我还任由你们去诋毁她......”赫蒙哈哈一笑:“最可笑的是,我却从没有去证实......哈哈哈哈......”
他狂笑不已,抵着濂心口的剑愈进愈深,瘫坐在地上的二人吓呆了,濂痛得赶忙退后惊恐地警告他:“赫蒙!你身为大袾师,杀了王室的人,是会遭到荷拉诅咒的!”
“诅咒?”赫蒙笑了:“你以为我会害怕诅咒吗?”
“你会遭到诅咒的!你会永不超生!啊啊啊——”
赫蒙的剑,深深的贯穿了濂的胸口,带着淋漓的鲜血,打湿了他雪白的衣衫。
濂死了。
赫蒙嗤笑:“永不超生吗?那又如何?”
哀影喊到失声,绝望地哀求赫蒙:“赫蒙......我错了,赫蒙......别杀我,我不该骗你......”
“我不会杀你。”赫蒙感觉有些头痛欲裂,他模糊的眸子染上猩红,一手拽起哀影,威胁道:“闭嘴,你若是再出声,引来守卫,你的下场不会比他好半分!”
哀影被他拖着,离开了王宫。
濂的死,哀影的失踪,使摩诃国微妙的平衡,彻底崩盘。
等所有人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赫蒙已经将哀影锁在了他府上的密室中。他需要知道一切有关图的事情。
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