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有乔深深吐了口气,朝往思明媚道:“这次来,给您老人家带了礼物。”往思额角跳了跳。就在同一时刻,流光的脸也浮现出难言的表情。
不会是……那些品味清奇的冰琉璃器她可不想见第二遍。商有乔的储物戒指光芒微闪,熟悉的大红色礼匣堆了一堆,不多不少,还是三百件。往思和流光绝望地同时闭上了双眼。
果然 ……
“难为你……有心了。”往思摆了摆手,“带下去好生保管。”她缓步迈上王座,垂眸看向阶下众人:“少掌门今日造访魅域,所为何事?”她未给陆临江一个眼色,只当没有这号人。陆临江也不恼火,心知没有被乱棍打出去已是魅王给了商有乔的面子。他刚要表明来意,商有乔怕多生事端,抢先一步答道:“晚辈此次来,为求‘缠绵’。”
听到“缠绵”,往思的眸子阴了下来,手中的冰琉璃手串被她攥得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她似怒极,将手串随手扔到王座边,讥讽道:“你这小丫头,倒是个没胆量的,来魅域做生意还要带着个小情郎。你们何必找什么‘缠绵’,你二人自己便有的是缠绵了。”
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平白被臊一顿的商有乔挑眉,她叹了口气。她知道往思这怨气大都是冲着陆临江来的,准确来说是冲他背后的雷神派,自己刚才也是好心办了坏事。
陆临江拱手说道:“晚辈此次来,为取‘缠绵’救人,路遇商道友,”他与商有乔对视一眼继续说道,“商道友慷慨解惑,为我引路。冒犯魅域,皆是晚辈一人之过。”
往思倚回王座,拿起旁边的手串说:“你是雷神派的人?”
“是。”
“你要用我的东西救雷神派的人?”
“是。”
往思用指甲轻轻敲了敲冰琉璃手串,发出清脆的声音。她抬眼看向下面众人,笑道:“看在少掌门的面子上,我与你做这门生意,只是我要的报酬不知你们是否给得起。”
陆临江微微松了口气道:“您且说,雷神派或晚辈能力范围内的定当全力满足。”往思笑了笑,她却一转话头看向了商有乔:“少掌门,今日我派人迎接你们,不知他们礼节可还让你让你满意?”
“不!满!意!当然,如果魅域的待客之道是把客人剁成饺子馅的话就当我没说。”商有乔叉着腰,歪头看着她。
往思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随即她的语气冷下来,朗声道:“丞相,解释。”
首位的魅微微移位,挺身回道:“回禀吾王,捉拿细作与迎接贵客的人马弄混了情报,是老臣的过失。老朽这里向少掌门以及这位公子赔礼了。”
不等往思说话,就有一些人向中心移位:
“丞相虽有疏漏之失,可也是一心一意为了魅域。”
“丞相是两朝股肱,还请陛下从轻发落。”
“……”
往思看着阶下众人,微笑着朝丞相抬手示意:“爱卿请起。”她看向商有乔与陆临江无奈地说:“丞相上了年纪,处理事情难免有所纰漏,还望你们见谅。”
电光火石间,他们就明白了往思笑容背后的真意,以及她要的报酬是什么。商有乔起势击筑,陆临江苦笑一下唤出本命横刀,这个魅王,太狡猾。只有一瞬的时间,他便做好了选择。陆临江抬头时是一脸倨傲不屑,他冷冷道:“本少爷在雷神派哪个不是谦让三分,礼遇有加。你这老东西也敢来对我刀剑相向?”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刀贯穿了丞相的心脏。
朝堂上静默了一瞬,随即乱成一锅粥,只有一部分官员冷静地看着这场闹剧。有人尖声高喊:“抓暴徒!抓暴徒!”
有人挣扎着抬着丞相早已回天无力的尸身要去医治。
有人爬上王座冰阶被人拦下,献媚似的要“以死护驾”。
……
往思适时站起来,看似迷茫地睁大了她的双目。护卫执长枪围住陆临江与商有乔。陆临江提刃环顾四周嘲讽道:“若你们今日敢轻举妄动,明日雷神派便会踏平魅域,整个魅域的魅也不够雷神派磨刀。”
“你以为你是谁?”有人壮着胆子朝他喊了一句。
陆临江森冷如修罗,他歪头警告:“你可以试试。”
往思拍了拍掌:“好一个狂妄的小子……”商有乔猛然转头看向了往思,读懂了她眼中一石二鸟的杀意。
“如果再加一个风神派呢?”商有乔打断了往思的话,她看了往思一眼,又转头看向众人,“今日谁敢动他,便是和风神雷神两派过不去!”她咬唇抬了抬手中的筑。一个老头哆嗦地指着她说:“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这样对魅域,你可是……”“我只是风神派的少掌门。”商有乔恶狠狠地打断他。
魅王不能有人族的孩子,她绝对不要成为刺向她母亲的刃。
往思沉默地看着阶下的一切,她开口道:“既然少掌门执意护着这雷神派暴徒,我也不便再将此人拿去问罪。”阶下一阵骚动,往思抬手示意噤声,“风神派与雷神派如此情深意笃,看来与我魅域的缘分也到此为止。”她背过身去,声音平缓,仿佛在说什么不足为道的事情:“传我王令,即日起,魅域与风神派断绝一切联系,通商来往一概不许。将这二人逐出魅域,永生不得入。”
商有乔瞳孔微缩,被人押出去她也忘记了反抗,好像有人给陆临江塞了一个储物戒指,但她没有在意。往思的背影在她的瞳孔里越变越小,她们中间的路好像变成了深不可测的峡谷,直到往思的背影完全消失。她们短暂相逢又陡然分开。别离被无限拉伸填进了她们未来的光阴。
商有乔转过身,原来与她与风神派彻底割席才是她母亲要射杀的第二只鸟。
从此王权在握,一斩异党,二灭话柄,再无掣肘。
大展拳脚吧,母亲。你会是最称职的君王。
“王,少掌门离开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四下无人,流光躬身回道。
往思揉了揉额角说:“我又怎不知她心中有怨,若真如德音所说,‘旧序易辙’,这便是我们此生最后一面,既是如此,也没必要叙什么情深。”
当她选择成为一个王而非一个母亲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取舍。她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