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约翰·富恩特?”泰勒先生皱着眉问。
“先生,因为钥匙,安杰罗住处的钥匙除了他本人之外只有房东富恩特有!”孟箴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语气急促。
“你应该也有吧!”杰弗利先生凑过来略带讽刺的说,“就凭这个?”
“凶手第一斧的目的就是破坏锁,为了掩饰他是拿钥匙进门的事实!如果当时我没和安杰罗一起回去的话,他杀完人再破坏锁,就永远没人会怀疑他怎么入室的!”孟箴有些语无伦次了。
“你不觉得把富恩特换成你这个话也成立吗?”杰弗利先生说,他堵着一口气,本来以为孟箴是凶手,他能破了这个杀人大案的。温妮在后面一脸嫌弃。
“我为什么要杀安杰罗!况且奥伊斯顿和波特也被袭击,难道都是我做的?”孟箴气坏了,现在格雷科还躺在病房里生死未卜,警察宁可在这里和她斗嘴也不愿意去查查真凶!
杰弗利先生一直说着“由爱生恨”,被泰勒先生打断。泰勒比杰弗利年长,职位也高一级,所以杰弗利只能闭嘴。
“锁……嗯,这个事情我们还在调查。不过目前我们的怀疑方向是布莱克浦的赌球,你觉得富恩特与这件事有关?”
“为什么不能有关呢?他完全可以既是拥有很多房子的房东也是赌球组织的主使!”孟箴说。
“这未免太离奇了,孟女士,”泰勒先生在孟箴发怒的前一秒说,“不过我们也会查查。”
审讯室。
“富恩特先生,请坐。今天请您过来就是为了调查布隆菲尔德二十号的入室杀人案,我们得知这间房子是您的产业?”局长亲自提问。
富恩特摘下厚重的皮帽子,他的秃头油光光的。“啊,是的,是的,是我租给安杰罗·格雷科的。这房子出什么事了吗?”
“杀人案,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在这房子里被杀了,格雷科先生也受了很重的伤。关于您的房客格雷科,您知道些什么?”局长翻了翻案卷,目光深沉地问。
“我不太清楚他啊,只知道是个意大利人,”富恩特紧张的擦擦额头的汗,“他租我这房子没有多长时间,而且只是短租。”
“短租的价格很贵吧?”局长又把案卷翻过一页,看似漫不经心。
“每个月五百镑,我这间房子是独立小别墅,所以才这么贵……”富恩特又短又急的吸气。
“那格雷科先生有没有准备续租或者升级成长租?”
富恩特思索了一下:“我想他应该不会吧,他好像很嫌弃我这房子,说了好几次要搬走,就是当时刚到英国找不到住所才租的,我看他不会续租了,短期不安全,所以才多要了些房租。”似乎理清了思路,富恩特讲话流畅起来。
但没想到局长突然暴起,猛地把一张纸甩到他面前:“满口胡言!你看这是什么!”
富恩特吓了一跳,战战兢兢捡起那张纸,看到是一份复印的便条纸,上面写着“去银行取钱交新年房租1.4”。局长接着吼道:“这就是安杰罗·格雷科的笔迹!他已经和你约了见面并且交整年租金!你当天为什么没去收钱?”
富恩特假装不小心把自己的帽子扫落在地,刚想俯身去捡,局长大喝一声:“你是心虚了吗?”
“没有,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不知道怎么解释一件我没做过的事!这是格雷科自己写的便条,能证明什么!”富恩特好像又有了点底气。
局长反而嘻嘻笑起来:“是啊,确实证明不了什么。别生气,富恩特先生,开个玩笑,别生气。有个问题,布隆菲尔德二十号的钥匙有几把,都在谁手里呢?”局长看起来在笑,实际上已经绷紧了神经,希望能够通过忽如其来的情绪波动窥探出富恩特隐藏的秘密。
果然这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富恩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说:“两把,他一把我一把。”“好,富恩特先生随身带你那把钥匙了吗?”局长伸出手,似乎想接过钥匙。
“可能,可能是落在家里,到时候再去取吧。”富恩特擦擦自己光秃秃的头顶。“我看就在这个房间里。”局长从案卷里捏起一个小小的证物袋,里面赫然装着一把染血的钥匙。
局长从警多年,经验丰富,很轻易就看出孟箴不是凶手,而且恰恰相反,正是她的存在才让凶手有可能暴露。
原因很简单,波特被救是个极小概率事件,现在他也还在生死线上徘徊,这不是凶手能预先猜测到的,凶手只能觉得被极锋利的手术刀刺进心脏划破几道大动脉之后人是必死的。
而格雷科单独面对一个预先埋伏好的、拿着斧子凶器的非常强壮的杀手,结局自不必言。按孟箴的描述,如果不是孟箴用袭击隐私部位的方式转移了杀手的注意力,格雷科根本不可能拿到水果刀反杀,毕竟在一对一的对峙中他已经被杀手打倒了。
就算投给奥伊斯顿的炸弹不爆炸,两个直接参与到保罗·门森赌球案的当事人也是球队的两位管理者死亡,就可以阻止布莱克浦内部的进一步追查。同时袭击格雷科的凶手是黑户,以此类推袭击波特的自然也是,两个黑户一个在封闭环境杀人,另一个一击即逃,都很隐蔽,幕后主使自然万无一失。
主使通过这种方式设置了两道防火墙,一道是保罗·门森,直接接触秘密的格雷科和波特均身死,已经不可能有人再往下挖掘,门森本人又坚决保守秘密,就算警察讯问也不透露。另一道就是两个黑户杀手,在2004年的条件下还是难以缉捕的。
但是孟箴也在当天的现场,还没有死,并且作为格雷科的亲密朋友知道赌球事件:她一个人把两道防火墙打穿了。
局长拿出钥匙以后满意的看到富恩特的表情崩塌:“介绍一下那个杀手是谁吧。”“先生,我不清楚,不清楚您在说什么。”富恩特干笑两声。
“你要不要猜猜我们怎么发现你的?毕竟我们找你一定要有证据。”局长决定诈一诈他,所以故作玄虚,又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良久富恩特才说:“是保罗·门森坏了我的事吗?”毕竟他派去杀格雷科的凶手A已死没法给他回报情况,那么在富恩特眼里会导致防火墙失效的就只有保罗·门森——可是他不顾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