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此事就这么定了。赶快收拾东西吧。”
竹清和南烟一进门,心芝便转头深恶痛绝地骂道:“都是你!你这个贱人,使了什么妖术,要这样对我?妈妈从来不会强迫我,你都跟妈妈说什么了?我哪里得罪你了?”
竹清蹲下身,居高临下地问道:“应该是我问你‘我哪里得罪你了’,要给我下毒,置我于死地。”
心芝一脸惊恐地看着竹清,满脸都是‘你怎么知道?为什么如此肯定?’的疑惑。
竹清帮她陈述道:“你长得美,又玩得开,我身为卑贱的官伎,却自视清高孤傲,看似与世无争,又事事强你一头,得妈妈偏爱。你怎么甘心啊?于是就在姓孟的药贩子手中买药下毒杀我。你这样的人怎配待在竹湘馆,妈妈也不会容下你的。”
心芝惊恐万状,不知竹清是如何知道内情,看向赵翠屏央求道:“妈妈,你别信她,不是我做的。妈妈,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姓孟的……”
心芝见赵翠屏坚信不疑的样子,心下了然,除了死死抓着赵翠屏的裙摆继续央求,别无他法。
竹清还不忘雪上加霜:“姐姐,我只是把你送到暮幽王府,又不是要了你的命。再说了,我这也是在帮你啊,你是继续留在竹湘馆心死,还是远赴暮王府身死,哪个更好?”
心芝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竹清解释说:“继续留在竹湘馆,你只会——等啊等啊,也等不到那个为你赎身的霍公子。他只不过是骗你的心,骗你的身罢了。你才是没男人要的坏种啊。与其让你认清现实灰心致死,倒不如去暮幽王府中,还有可能发现机遇。我这是在帮你啊。”
心芝气急败坏地嘶吼道:“你这个毒妇,你这个贱人!”说着就要去撕烂竹清的嘴,却被南烟拦下。
这时,一僮仆来报:“孔大夫已经在门外等候。”
赵翠屏命令心芝起身快走。
心芝哭求不肯,誓死不从。
见心芝不肯走,竹清质问心芝:“愿赌服输啊,姐姐,您不是才答应过我只要让孔先生豪掷千金,就无条件服从妈妈的命令吗?怎么现在却反悔了呢?竹湘馆的姐妹可都可以作证呢,堂堂花魁连这点骨气都没有,留下来不怕他们笑话吗?姐姐也不必寻死觅活,只有留下性命才能等霍公子来赎你,不是吗?相信以姐姐的容貌和才智一定可以在暮幽王手中逃出生天。”
心芝满脸泪水,心如死灰,自知无力回天,放弃抵抗,在两个僮仆的搀扶下和几人一同出了门。
孔礼和随从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赵妈妈与心芝以及两个僮仆同座一辆马车。竹清、南烟和孔礼同座另一辆马车。孔礼的随从快马轻骑,先行一步给暮幽王呈递书信通报。暮幽王府到竹湘馆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来回至少四五日。这四五日竹湘馆的一切事务皆交由冰心打理。
夜色黑沉,不是很冷。
竹清掀帘观望,古代人的作息就是比现代人规律,街市上行人稀少,只有几家酒楼还偶有喧哗。外面黑压压一片,月色也朦胧不清,发出彤色的亮光,仿佛一场暴雪即将来临。
马上就要见到姚玉卿了,竹清满怀期待。这个意中的绝世大美男现在在做什么呢?暮幽王是不是还在欺负他?
竹清心道:你再忍一忍,我马上就来救你了。
“姐姐,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说服孔大夫为你一掷千金的?”南烟稚嫩的话语将竹清的思绪打断。
在南烟死缠烂打地追问下,竹清才挑拣着说出了当时的细节。
给孔礼行礼之后,二人附耳密语。
竹清开门见山,直接对孔礼说:“先生的意图并非是为竹湘馆,而是为救姚玉卿。”
孔礼小盏微醺,正为怎么说服赵翠屏愁眉不展,忽听竹清此言,顿时酒意全无,诧异地试探道:“姑娘何出此言?”
竹清为赢得孔礼的信任,说:“先生救我一命,我愿为先生分忧。先生的意图我不会告诉赵妈妈,更不会告诉妈妈您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夫,而是姚玉卿的老师。”
孔礼大惊:“姑娘是如何得知?”
“先生若肯信我,我有办法救出姚玉卿。”
“姑娘请讲。”孔礼洗耳恭听。
“暮幽王沉湎淫逸,愚拙驽钝,不足为虑。姚玉卿包羞忍辱,降心俯首,暮幽王不舍得杀他。只是暮幽王长子暮闲庭正对暮幽王施压,决意要杀了姚玉卿以绝后患。三日后,暮幽王会迫于威势,将在王府正门将姚玉卿斩首示众。”
孔礼大惊:“你如何得知是三日后暮幽王要斩杀姚世子?”
竹清没有接话,继续说:“暮幽王此人胸无城府,喜好美色,先生也是知道的,只要让赵妈妈以供奉美人、孝敬暮幽王为由拜访,暮幽王必然不会拒绝。介时由赵妈妈出面,动之以情,诱之以色,以此交换出在他手中必死,就再没有用处的姚玉卿,暮幽王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至于那个难对付的暮闲庭,只要我们将姚玉卿顺利送达笙南国,介时请宁潇国的兵甲前来接应,暮闲庭再想要回姚玉卿,就没那么容易了。”
“竹湘馆生意惨淡,急需一个可以镇馆的官倡是赵妈妈当下最迫切的渴望。妈妈也清楚姚玉卿若来到竹湘馆,会给竹湘馆带来什么样的盛况。只要让妈妈知道救出姚玉卿这事可行,妈妈必然不会不同意。先生若肯信我,我去说服赵妈妈一同前往,势必会救出姚世子。”
孔礼虽有疑惑,但眼前这个姑娘对姚玉卿了如指掌,对各中关系切中要害,实难不信。
竹清将如何救出姚玉卿的方法简略地说了一遍。
孔礼觉得可行,大喜道:“姑娘真乃漠北国和宁潇国的大恩人啊。”
随即痛心疾首地忏悔道:“我……我孔士贤是罪人,还差点害了竹清姑娘的性命啊!”
竹清问:“此话怎讲?”
于是,孔礼将毒害竹清的来龙去脉合盘托出。
漠北国被灭期间,孔礼刚好去宁潇国办差,因此躲过一劫。宁潇王得知自己的外甥还存活于世,便想办法救他。宁潇国国力衰弱,根本无力与西冽国抗衡,因此救回姚世子只能智取,不能动兵。
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