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主动请缨。他深知暮幽王荒淫昏庸,路过竹湘馆的时候,便想能不能用赵妈妈的力量找到接近暮幽王的突破口。
那日,孔礼乔装打扮成行商,来竹湘馆喝茶,偶然听到心芝和云欢的对话。
心芝牙尖嘴利,旁若无人地怨道:“瞧她整日里病怏怏的样子,就知道摆弄什么诗词歌赋,装出一副博学广识的千金贵体样。不善逢迎,又目中无人。可妈妈偏偏就喜欢她,给她安排的都是品阶勋爵、达商富贾。我们呢?什么市井小人、酒色之徒都得受着。凭什么啊?明明我才是花魁,却要被这样作践,呜呜呜……”
……
于是,孔礼让随从乔装假扮成会算命的孟道士,在心芝去买胭脂的路上搭讪:“姑娘,看你面相,这个月必有大凶之兆。”
心芝气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姑娘是不是事业不顺,上面总有一人压你一头?”
刚还生气不服的心芝听道士如此说,疑惑道:“这你都能看出来?那你说说我的‘凶兆’怎么解?”
道士说:“只要将压你一头的人除掉,姑娘下半辈子必将财源广进,一生顺遂。”
心芝瞪了道士一眼,没好气的说:“这还用你说,我早就想除掉她,奈何没有办法啊!”
道士将心芝带到隐秘处,拿出手中的‘酥魂散’,递给心芝说:“这毒药不必口服,可以杀人于无形。只要将你想除掉的人所用的贴身之物泡于水中半个时辰,之后日日使用,就能使其高烧不退,昏迷不醒。若无解药,不出半月,便会心衰力竭而死。”
心芝担忧地说:“我与此人有过节,若是被他们知道是我做的,妈妈肯定不会放过我。”
道士解释说:“即便有人怀疑是你做的手脚,也找不到证据。他们不会查到你在什么地方买过毒药,也不会查到你在饮食里下毒,因为你根本就没有。重要的是,此药罕见,大夫也诊不出此人是中毒。这不就是杀人于无形吗?”
道士所说的‘酥魂散’乃是宁潇国的秘制毒药,此物虽毒,却很容易解。解药在生活中随处可见,只是鲜少有人知道。一旦中毒,除非运气好,不自觉地接触到解药,否则只能等死。
心芝蠢蠢欲动,却半信半疑,问道:“我如何信你?万一你骗财呢?”
为了让心芝上勾,道士说:“我不收姑娘的钱,半月之后,姑娘若事成,我就在此处等候姑娘的随喜。”
……
不出孔礼所料,竹清病危,赵翠屏四处寻医。之后,为赢得赵翠屏的信任,孔礼便化身乡野郎中医治好竹清。
竹清听完孔礼的讲述,安慰道:“先生不必愧疚,您也不是真的要害我性命。现下我有一事相求,只有先生办到,我才能说服赵妈妈前去西冽国。”
“请讲。”
“我要一千两黄金。”
孔礼是姚玉卿的老师,也是漠北国的重臣,为了救出姚玉卿,宁潇王给他准备了足够的金银细软,他立刻命令随从将千两黄金奉上。
孔礼还欲追问令他不解的问题,竹清连忙起身拜谢孔礼,说道:“西冽国路途遥远,天气恶劣,此去至少需要两日的时间。我们必须在姚玉卿被杀之前赶到,先生若有疑问路上再说。赵妈妈那边我自有办法说服。事不宜迟,先生今夜就要准备出发。”
孔礼起身回礼后便匆匆离去。
“哇,姐姐好厉害啊!”南烟听的云里雾里,各中逻辑还未捋清,就一个劲地捧场。只有一点完全听明白了,是心芝下的毒。她愤愤道:“我没有冤枉她,果然是这个臭婆娘。”
孔礼问道:“不知姑娘是何许人也,为何对姚世子如此了解,还看出来我是姚世子的老师,甚至还知道暮幽王三日之后会斩杀姚世子。”
南烟好奇死了,应和道:“是啊是啊,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的啊?你快告诉我啊。”
“额,这个……”竹清抓耳挠腮、苦思冥想:这个……这个要怎么解释呢?说是穿书,也没人会信啊?而且还要啰里八嗦解释一大推。
南烟又死缠烂打,穷追不舍,她只好信口胡诌道:“我家祖上通灵,家族里所有人都能感知到命定之人的生平一切。姚玉卿就是我的命定之人,因此他的一切我都感应得到啦。”
孔礼惊诧地说:“世上竟还有这样的奇能怪才!可是周天子早就给姚世子和熹和公主定下婚约了呀!”
竹清嗤之以鼻:“国都灭了,还想什么熹和公主,周天子还会同意吗?天子在乎吗?要是在乎,怎么还纵容暮幽王攻打漠北国?我看啊,这周天子自身都是泥菩萨了,还管得了别人?”
“姑娘所言不无道理。”孔礼捋着花白的胡须,点头沉思。
竹清尴尬地笑笑,怕孔礼想出什么破绽,连忙转移话题,和南烟讨论外面漆黑一片的风景。
这时,车外纷纷扬扬开始下起了雪。
为了赶时间,他们带了些许食物,除了偶尔下车方便,睡觉吃饭全在车上。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已经到达西冽国境内,西冽国大雪纷飞,满地素白,雪路难行,马车速度越来越缓慢。
忽然,马夫勒马,马车一顿,不知不觉在马车里睡着的竹清等人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睡眼惺忪的南烟连忙掀帘问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