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只留下他和扉间二人。似乎是为了等待他,千手扉间一直没有走。
“宇野。”
“宇智波芍姬!”
“找我什么事情,千手扉间。”
宇野停下了脚步,这一年来,她不得不在大大小小的场合面对千手扉间。对于千手扉间突然的呼唤,她早已不以为然。
“我是说,应对日向一族的长老大人,你本不用这么尖锐。”
你现在的样子,实在像个陌生的,趾高气扬的宇智波。
千手扉间说着,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他故意将语调放得柔和缓慢,宇野分明听见了他语气中的一抹僵硬和不自然。
“那么,千手扉间阁下。作为千手一族的二当家,木叶初代目火影的弟弟,您说在下应该怎么处理这些蒙昧腐朽的关系。或者,您能不能大发慈悲,教教我这些心照不宣的规则下,还有哪些隐藏的规则。”
宇野说着,她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走近了千手扉间,踮起脚在他的耳边轻轻耳语。
“亦或是说……你们千手一族,可以稍稍牺牲一些些自身的利益,造福大家呢。”
宇野说完,便转身想离开,百无聊赖中,却被千手扉间接下来的话语给牵绊了脚步。
“你不必每次都强调我的身份,我是说,我是在作为扉间和你说说话。我希望,我们可以像从前那样聊几句。”
“你想说我变了。”
“……”
“我是变了。并且我也想像你一样。期许着从前一样和你一起如常熟稔的对话。”
宇野转过头,与千手扉间面对面。她走近了千手扉间,仰着头看着她,目光灼灼的眼神依旧是眼高于顶的逼视。
她看到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迟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化作了话语中的停顿和呜咽。
“宇野……”
然后急转直下,只剩下无奈和妥协。
“可是我无法这样做。我每次看到你,便想起新树捂着耳朵,眼睛上蒙着纱布呜咽的样子,还有她死前嘴角殷红的血……”
“即使是第一件事和你没关系,可第二件呢。你和千手柱间,真的完全不了解这世道的风云变幻吗。大哥确实是个坦率理想化的男人,可你呢。”
“千手扉间,我的确在迁怒,就像千手族人曾经迁怒我一样……我一直在为自己杀害过千手族人的事实而赎罪,可忏悔若是有用,那地狱又身在何处。我放眼四处,却分明感觉自己赤脚走在这名为人间的火山口,现实便是人间炼狱。蜉蝣尚且祈求攀援隽永,可注定我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我得不到救赎,亦归不了净土。”
我得不到自己想得到一切,就像我现在找不回新树,我亦得不到曾经的你。我辜负了你,亦被你所辜负。就像我如今自私狭隘地占有着泉奈,将他当做水中浮木,并盗走他所有的落寞和嫉妒,那是曾被她误解的爱情。
然后这一切都化作了面色的歇斯底里和人格的自我毁灭。
宇野一口气说完,便长吸了一口气,扶着冰冷的胸口妄图离去,去被千手扉间突然的语句钉在了原地。
“我可以带回新树。”
“我做了将死去之人从净土召唤回来的术,马上就可以完成了,我希望你可以配合我。”
……
宇野那日不过是去了阔别已久的实验室取了一些资料。这个术的符咒和她身上出现过的无比相像,似乎以它们为蓝本。然后她陪同千手扉间解析了一些简单的符文,那些不过是她从千手扉间那里盗来的学问。
千手扉间的实验室已经与几年前大不一样,屋子里更换了摆设,添置了低矮的桌椅。宇野注意到扉间窗台上的放置的照片,他好人缘地被一群学生围了起来,而她和他没有照片。
再次见到扉间的时候,已经是他被自己叫到宇智波隐蔽的训练场的时候。宇野使用通灵之术召唤出了五口棺材,里面赫然是曾经交过手的敌人。
“你成功了!”
他看见千手扉间兴奋的眼神陡然变冷,胭脂红的眸子里有烟云浮动,里面掺杂了太多深邃和黑暗。
“是曾经用尘遁伤害过我的无,以及他带领的部队。这可惜,大野木那个家伙没有死。”
“你从哪里弄到这么多祭品。”
“你是问我是否合法吗。绝对合法,都是做任务时候的手下败将而已。”
听到千手扉间有些冰冷的声音,宇野漫不经心地拍拍胸口保证了一下回答道。话音刚落,便看见千手扉间坐在巨石上的手紧紧攥着,似乎是非常克制的样子。
“我是说,实验……实验中的祭品到底用了多少。你,太心急了。”
“五百人,土之国的一个小族而已,反正他们和我们目前也是敌对关系不是吗。”
“你疯了吗!现在可是五大国刚刚稳定的年代,大哥他还一直为了和平努力,甚至不惜计划送出尾兽来平衡各方势力。”
千手扉间言语高亢地说着,他几乎是“噌”得窜到了宇野面前,将她的身影笼罩在了他的阴影之下。
“那你去他面前告发我啊。收起你的伪善,千手扉间,我不想再等了。”
宇野说着,她冷笑了一声,对上他灼灼的目光。她的肩膀高高耸起,强词夺理的样子像一只无理的猫。她继续说着,语气逐渐褪去了方才的疯癫,然后走到她对面,面色神圣悠远地遥看着远方。
“那个劣质的计划根本无法结束战争。只要这个世界存在,便会爆发一次又一次的战争。我们缺乏的不过是一个绝对的力量,一个绝对的统治者将世界集合起来,摧毁现在腐朽的格局。武力震慑,仁政以操纵人心。当然这也许并不是永恒,可是至少可以形成一统的观念。这远比现在的饮鸩止渴,沦为大名欲望的工具要强得多。”
宇野说着,她言辞间高亢讥诮,极恶穷凶。她侧过身,挡住了他面前一方惨白的日光。
“你很惊讶。”
她看见眼前的银发男子,那人正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然后似乎是半晌思索到什么,又收回了陌生的表情,恢复为了熟稔的冷峻,嘴角勾起了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