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说破顾弦歌的目的。而且他十分清楚,这些东西根本回不去顾弦歌的手中。
“唉……”顾弟弟神色郁闷地看着手中那盘林檎。
“或若我再去与少郎君说说,想来这林檎能摆上几天,说不定过段时间他身体见好,便能吃了?”子寻就着顾弟弟旁边的矮墩坐下,他虽是站在裴如珩那边,但见二郎此番忧色,便心有不忍。
但其实他深知就算自己真有办法让他家主子收下这礼,他主子也有千种方法能不着痕迹地把礼送回原处。
顾弟弟闻言先是一喜,但回想了一下这几日二表兄茶饭不思的情形,又耷拉着嘴巴道,“二表兄近日胃口欠佳,恐怕要好好调理一段日子才能恢复,只恐怕到时这些林檎都已坏掉,这岂不是浪费了姊姊的一番心意吗?”
子寻无言以对,两人又恢复静默。
顾弟弟自不知顾弦歌给裴如珩送这送那的是为了让他教自己写话本的方法,还倒姊姊还对二表兄有意思,这才各种示好。打小他便瞧出二表兄对姊姊没有意思,姊姊为此也没少伤心过。每每看见姊姊垂眸欲泣之状,他都觉心疼不已。
他不能再让姊姊伤心了!
顾弟弟想了想,终于想出了一个馊主意,但他本人全然不觉这主意很馊,还奋然拍案,把子寻吓得一愣。
“好!这林檎,我替二表兄吃了!”他越想越觉得此计完美,便满意一笑,“如此,姊姊便会以为二表兄已收下了他的心意,也不会伤心了。”
弟弟的转变点:才醒悟姐姐伤心源于表兄,她好不容易走出来了,他为什么还要把她扯回去?这不是让她再伤心一次吗?
子寻只觉此计着实不妥,弟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定会吃撑的,他得马上告诉女主。
佩服裴如意不仅算了女主,还算了弟弟。
天气渐渐转热,顾弦歌只觉门窗紧闭的房中甚是闷热。待她练完了字,便速速启窗开门通风。清风闯荡,使人身心舒畅,整个人马上清爽多了。
“见过小娘子。”
顾弦歌闻声回头,便见那形容秀美的子寻正对她略施一礼。
“有事么?女装大佬(可以突显一下女主特性)……子寻。”顾弦歌干笑几声掩饰自己差点喊错人名的尴尬。
“只有一事。这原本子寻打算替二郎瞒着的,但着实不忍看他这么下去,还请小娘子以后莫要再给咱家少郎君送东西了。”
然后把实情全告与了顾弦歌,她这才知道自己那个傻弟弟居然默默把那些被打回来的精点通通吃掉,只为不让她伤心。
只觉心中又是气愤又是感动,气愤顾弟弟的傻,但又为他这般用心而感动。当下便急急奔到顾弟弟房间,制止他的“自杀式”行为。
她先训斥了顾弟弟一顿,而后再告诉他,他姐断不会为这种小事伤心,更不会为一个男人伤神。以后再又这种事只管直说。否则,他若是有何闪失,她这个做姊姊的岂不成了杀人凶手?
这罪名叫她如何担得起?
顾弟弟这才醒悟过来,猛然想起上回自己也想出个馊主意想撮合姊姊和二表兄,却差点没把二人弄丢在大街上。他越想越是后怕,越想越不敢再瞎撮合他们。
顾弦歌咬牙切齿地想,这二表兄果真是硬茬,好像什么事情都被他看破了一样,指不定顾弟弟这事也早在他的计算之内。
哼哼,既然软的他不吃,便来硬的!
但幻想总是美好的,有些计划实施起来却会相当骨感。
虽说是要来点硬的,但是在高人面前,总觉得再多的智商都不够用,再完美的计划也都充满漏洞。
于是,顾弦歌只是简单粗暴地想着暗地里偷窥跟踪裴如珩,看能不能找到他的弱点,再因此威胁他。
但是她发现自己这个想法真是太天真了!别说要偷窥裴如珩,就连靠近他所住的房子也难于登天!这都是托了他养的那只八哥的福!
也不知他从哪里寻来了这么一只狠鸟,它的身体就像装了雷达一样,不管是在吃饭还是睡觉,只要顾弦歌一靠近,它便会马上机警起来,并准确地发现顾弦歌的藏身之处!
然后像一支弦上的利箭一样,双翼割裂空气般朝她飞扑过来!还疯狂地追着顾弦歌狠狠地啄!竟比恶犬还凶!
顾弦歌只得抱头乱窜!见她被啄得差不多满头包了,那该死的裴如珩才慢慢踱步而出,然后把八哥召回。他明明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却装得像个没事人一样,还冷不丁地说了句,“你还活着啊。”
顾弦歌差点没当成被气死!这人简直是魔鬼!
“小娘子,您就别再去惹裴二公子了,瞧您这样让末香怪心疼的。再者被老爷和夫人知道了,得多忧心。”末香把药膏轻轻涂在顾弦歌的被鸟所啄之处。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的……但此事我自有分寸,末香你且放心。”话虽如此,但顾弦歌心中还是有些泄气,也还没想好下一步如何是好。
她百无聊赖地随处一瞄,却无意中瞄到桌案上一张墨迹早已干掉的纸。她有一个习惯,就是把每日做过的事情记录在纸上。但并不是日记一类的东西,她只会把与话本相关的工作计划记录上去,以便提醒自己今日做了什么。
像她这种已到了适婚年龄的待嫁小娘子,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现在尚且能过一些轻松安逸的生活。可是配人后,生活一下子就变了,相夫教子,管财算账,孝顺公婆,若将来的夫君会娶一帮小妾,她还要去打理这帮人,甚至帮她们照料孩子。
各种各样的事情可谓排山倒海涌来,到了那个时候,她还能像现在那样一整个下午,甚至一天窝在房间里好好写话本么?
自然不能。
时间明明这么有限,然而,她却浪费了十来天去讨好裴如珩!这张纸最后一条计划记录已是在十来天之前,看着那早已风干的墨迹,顾弦歌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她甚至有些讨厌自己,讨厌自己还未好好努力便光想着走捷径。若她才学不佳,悟性不高,哪怕真让她拜了裴如珩为师,恐怕也学不到对方百分一的精髓!
末香见顾弦歌皱眉不语,知她心中定有不愿告人的苦恼,她几次欲言又止,想劝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