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是什么风,把表兄你这座济世大佛招来济我呢?”
回去的路上,顾弦歌边走边追问。
裴如珩不以为然,“很稀奇?此前那万说书要对付你,我济过你。”
顾弦歌愣了愣,无法反驳,片刻才嘟囔道,“可上回妈差点发现我写话本,你不是一副看戏的模样在一边袖手旁观么?”
裴如珩忽地停下脚步,带着些许挑衅的语气,把话锋又转了,“我若跟你说,我之所以教你写话本,不过是为了看你闹,你会怎样?”
顾弦歌一怔,随即身体下意识颤抖起来。
裴如珩的余光看她抖得厉害,下意识把目光不偏不倚地直投过来,所见的却是笑得浑身发抖的顾弦歌。
顾弦歌边笑边说,“我还当表兄你要说啥,这事我一早便知。”
裴如珩难得讶异了一下,“你知道?”
打从当初他没替她解柳氏的围时,她就觉得裴如珩帮她的目的不简单。
你想啊,这个魔鬼般黑心的裴如珩怎么会突然那么好心去主动教她写话本?
要知道当时她可是死缠烂打地缠不上他呢!现在却主动过来要教她?
图的什么?
不过是图个消遣罢了。
他不就是恶趣味地想看自己这个叛逆丫头到底能闹出个什么闹剧来而已!
这种小心思,顾弦歌能猜不出?毕竟她以前读书的时候遇到过更加黑心肠的人。
那人为了看她笑话,故意把她不及格的试卷都抖出来,贴到黑板上给其他人看。
不过那时她也很无奈啊,这老师说过的故意防水的测试,全班就她一个不及格,不笑话她能笑话谁?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就招惹了这么一个小人。
相比之下,人家裴如珩看戏归看戏,但还是有好好教自己写话本。
于顾弦歌而言,这要是能帮助她写好话本的话,她倒不介意当戏给裴如珩看,权当交学费呗。
所以当裴如珩出来帮她解围的时候,她很惊讶,更惊讶的事她没向东啊裴如珩会亲口把这茬告诉自己。
这次他到底图的什么呢?
“想当初表妹好茶好吃的求你教我写话本,你也不肯,而后却主动赐教,为的啥呢?你真当我傻啊?”
“嗯。”
顾弦歌的笑容瞬间一收,一个白眼直接给裴如珩翻过去。
以前,她想着这话本的事,事事多要求助于裴如珩,又总怕他一个不爽会坑自己,所以很多时候顾弦歌会很狗腿。
但现在对方既然把话挑明了,她也无须再在他面前再作掩饰。
正如,裴如珩也打算坦然对她一样。
以后有什么不爽的,一个白眼给他自己体会就好!
裴如珩又问,“你不生气?”
顾弦歌嘿嘿一笑,“有啥好生气的!你这不也真用心教我了?这我也是感受到的,虽说有时候太严厉了些,但严师出高徒,我可是你十里亭的第一大徒弟呢!”
她边说边摆出一个“劳动人民最自豪”的姿势来。
裴如珩看着她那滑稽的模样,没再说什么,但却莫名有些窃喜。
但此刻反倒顾弦歌奇怪了,“不过表妹有一事不懂,表兄不是想看表妹闹嘛?刚刚东窗事发,你又为何帮我?”
裴如珩冷哼一声,“与你相处久了,还不知你?就算天塌了,你也是那副吞泪撒泼的不服输性子。能猜到结局的事情,还有什么好看的?”
相比之下,他对这个表妹以后发展有了其他更想看的戏码。
“再者……”
他蓦地认真地看着顾弦歌的眼睛,顾弦歌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当即停止了一系列手舞足蹈的肢体语言。
可她还没来得及回避,就听到对面续道,“我还是看惯了你平日那没心没肺的傻呵样。”
顾弦歌嘴角抽了抽。
你说这人会聊天嘛!!你说这人欠揍嘛!!
就是说一句“看不惯你不开心的样子”会死?
不过这个念头一出,顾弦歌又觉得这个说法太腻牙。
当下她白着眼敷衍道,“是是是,这天底下就表兄最是聪慧,其他人都是个傻呵样儿!”
“你怎能用自己代表其他人呢?”
顾弦歌直接甩袖走人,“回屋了!”
“等等。”
顾弦歌回头睨着裴如珩,“又怎么了?”
“你丢的那页,写了什么?”裴如珩淡淡的声音显得有些小,“姨丈那阴沉的脸色,可不是看了普通俗句会有的。”
顾弦歌的脸一阵羞红,她心虚地别开目光,尴尬笑着,不知怎么回答。
不是她信不过裴如珩不想告诉他,而是她真的不知如何开口。
更不知裴如珩听了会用怎样的目光看她。
“你身上的惊喜已经够多了,也不差这一件,尽管说吧。”
“额……我只怕表兄听完不觉惊喜,只觉惊吓啊……”
顾弦歌最终拗不过再三追问的裴如珩,便把她那一页写了些黄段,及其用意和目的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说了出来。
结果,裴如珩险些从石墩上摔下。
裴如珩复杂地看向她,“你,你知不知臊?到底从哪知来这些?”
顾弦歌心虚地搓了搓手指,“这不前几日无意中听见两个小厮在聊一些艳书时,无意中听见嘛。我瞧他们说得痴迷入木,便想这些情节既能带戏,又能让听众快些沉浸其中,所以……”
此话不假,她本也没打算写这么一段,但昨日无意间见两个小厮偷闲躲在角落翻书,边翻边议论着书中的黄段。
虽是小小声地说着,但却说得面红耳赤,痴迷入木。
果然,不管什么时候,这黄段依然能博人眼球。
既然如此,她何不也在话本中加一些“黄元素”,这不但能引人入胜,也不会拉低话本的质量,似乎未尝不可?
然则,她还是个两世为人的老司机,这种情节也不会驾驭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