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况且,她也没打算用过多笔墨去把那些情节描写得太过详细,也就用些稍微含糊的字句表达即可。
否则便有些舍本逐末了,不管怎么说,她这话本又不是要描绘一个香艳的故事。倘若这情节写过了,将来让说书先生演绎时,也怕对方会羞于启口。
至于写出以后,别人会怎么看她,她暂且不想,先写了再说!
不过面对这裴如珩那奇异的目光,顾弦歌是越发虚。
诚如裴如珩所说,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写这些东西,到底有失体统。
传出去难保不会对她的清誉有损。顾弦歌虽生于现代,又秉承着清者自清的心态,对这些倒不太在乎。
哪怕,这世上的人都觉得她是一个不知廉耻的浪□□子,又如何?
她在意的只是裴如珩会怎么想她。
他会不会因此讨厌自己?
顾弦歌越想越是后悔刚才没把好关,就这样把不遮不掩地把事情说了出来。
她正胡思乱想间,忽听到裴如珩说,“这一段,你若是自认为写不好,倒是弃了也罢。大不必为了引人入胜而强加些自己不擅长的东西,这对《宋南三》反倒不好。”
顾弦歌微诧,“表兄你不反对这情节?”
“这是你的话本,你若是觉得这于话本是好的,那便好,我为何反对?况且,这其中的分寸,我想你自有把握。”
裴如珩神色认真,并没有继续用开头那奇异的目光看她,大抵是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确实,顾弦歌给他带来的惊喜,或说惊吓太多了,这么一想,便觉得这世间任何奇事怪事即使全发生在她身上,也丝毫不稀奇。
听到裴如珩这么说,顾弦歌才大大松了口气,幸好没被他讨厌。
“不过那页大纲已毁,你还记得自己曾写过什么?”
顾弦歌搔了搔后脑勺,“记得吧……”
才怪!
顾弦歌苦想了一晚上,只记得当时安排的情节先是,宋南三在一个暴雨如麻的夜里,梦见了自己的亡妻。
时隔数年,两人突然相会于梦中,都有着许许多多的肺腑嘤咛。
一时郎情妾意渐浓,便宽衣解带,云雨一番。
此番种种,不禁勾起了他亡妻对丈夫那阴阳相隔的思念,她越想越觉得冤屈,越思越觉得自己悲凉。
不禁发出一声恸哭就扑倒在宋南三的怀里,并哭诉着自己如何被陷害,又如何惨死。
宋南三闻言,悲愤交集,正要出言安慰,却见怀里软绵绵的佳人忽然面目逐渐腐化得能见森森白骨,顿时把宋南三吓得从睡梦中惊醒。
惊魂未定的他渐渐意识到,自己爱妻当年的死似有蹊跷,回想起当时种种又联想着亡妻在梦中所言,宋南三渐渐把矛头指向了‘里京城’里的一位狸猫商人,可他还没把这狸猫精寻到,却已收到了对方的死讯……
到底是谁下的手?这人跟他爱妻的死是否有关联?
……
这一段通篇下来,其中的“转承启合”和情节铺展,她是记得,毕竟这些当时她还没具体写下。
她唯一具体写了的只有那一段云雨之戏。
虽说的是具体,但也不过十字。
她当时自认为自己咬字和用词都生动形象,光是看文字也觉声色俱全。
到底那一段,她是用了饿虎吞羊,抑或渴龙得水?抑或是饥蟒缠牛,又或狡兔骑狼?
到底哪个字眼、哪个动词更好?
啊啊,顾弦歌要疯了!
她越是想不起当时所写,便越纠结于字眼,越纠结于字眼,便越觉得自己咋写也写不好,越写不好就越想记起当时灵感迸发时所写的字句。
死循环啊!
“小娘子,你快别写了,且休息一下吧。说不定你歇一歇,那记忆就自己出来了呢?”
末香打了热盆水进来,打算给顾弦歌泡泡脚。
“那些老人家不是常说,你要找个物什时,那物什总要淘气的,不给你找着,可你一不找它,它就会自己蹦出来。”
顾弦歌噗嗤一笑,“我这‘记忆’是我自己的,这若是个淘气的,那我岂不是自己跟自己淘气?”
“可不是!你跟自己闹淘气还少吗?”末香没好气道,“要不就大更天还不愿去睡,要不就溜出去瞎逛,京城这么大也不走丢了。”
她越说越无奈,虽说这小娘子“淘气”性子不是不好,但总是让她担心啊!
“好啊!你个小丫头片子也跟我闹淘气来了!”
顾弦歌一副故作生气的模样骂着,然后双脚不断在盆里扑腾,把盆中的水拍打得向四处飞溅。
惹得末香“哎呦”了一声,急急挡脸躲开,“小娘子快别折腾了!要不然这屋子都要被你淹了!你还道末香跟你淘气,如今倒是你在跟这屋子淘气呢!”
顾弦歌还真不折腾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看自己,又瞅了瞅对方,皆是一副落汤鸡样,不禁失声大笑。
待顾弦歌换好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她瞧着刚入夜,还不算晚,于是便抬脚往前屋寻裴如珩讨意见去了。
她想了半天没回忆出个所以然,自己也没写出个满意的,再这么苦思闷想下去只会浪费时间,倒不如请教请教别人,来个头脑风暴思维碰撞也好。
顾弦歌趁着裴如珩养的那只恶鸟在埋头大睡时,踮着脚尖悄悄越过它而去。
无论她是和裴如珩的关系好或不好,这只恶鸟从被养的那天起就没给过好脸色她瞧。
每次只要她一靠近,它便追着她啄。顾弦歌一贯谨记“好女不与恶鸟斗,好女怕恶鸟缠”的作风原则,每每都是避着它走的。
裴如珩看见她过来,心里早已猜出她此行的目的,而他也已想出了应对的法子。
顾弦歌张嘴还没说便被对方轻轻淡淡的一句,“莫说。”给堵住了喉咙。
裴如珩指着屋外一张矮墩让她坐下。
顾弦歌不知道他意欲何为,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坐下了。
“你且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