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nnart是故意的。
客厅有监控,他方才瞧见了许玫昏昏欲睡,于是,他干脆又打了几个电话,安排接下来公司进展。
等一切都谋划好,挂掉电话,许玫也彻底地睡着了。
Lennart走到窗前,垂下绿眸,原想瞧许玫沉睡的脸庞,却忽然瞥见许玫乌黑的头发上落有一朵玫瑰花瓣。
应是被风无意从附近阳台带过来的。
周围阳台基本上都种有花木。
唯独这所公寓空荡荡。
Lennart不喜花木,且他房产众多,这所公寓只是其中之一。
公寓的装修是请的设计师,他并没有插过手,在公寓装修好后,他也很少来。
他长住的地方绝对不可能摆放钢琴。
是以,公寓里的陈设看起来崭新,几乎没有展现Lennart性格的私人物品,缺少“活人气”。
Lennart目光如炬,在上次将昏迷的许玫送回这所公寓,便很容易地注意出来了这点。
上次距离今日足足有两周时间,足够Lennart去修改。
事实上,为了防止许玫瞧出端倪,Lennart还真花了不少功夫。
但房间大致布局却不在他的规划里。
一是因为许玫上次来,已经瞧见了房间布局,若是大改,反而打草惊蛇。
二则是因为这点破绽并不似之前的新闻一样,能直接将他打入死刑。
相反,Lennart自信,以许玫的善良、天真,她便是现在有一点儿察觉出来,也不会将他往坏处想。
更重要的是,这点破绽可为以后许玫知道真相做铺垫。
Lennart没打算瞒许玫一辈子,他是个自我的人,是一个彻底的商人,目前能甘于伪装、顺从,徐徐图之,不过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做收益最大。
现在露些无伤大雅的破绽,许玫虽是一时察觉不出,但等她知道了他的真面目,便能发现一切有迹可循。
Lennart想起方才从监控里瞧见许玫的神色。
许玫压根就没有意识到公寓陈设的不合理之处。
不过,许玫注意到了光秃秃的阳台。
Lennart决定利用阳台测试一下许玫。
他已经等不及看许玫的反应。
Lennart心下轻快,悠然地伸出手,拿走掉落在许玫乌黑如海藻的头发里的玫瑰花瓣,他原本打算随手扔掉。
可在手指碰到细腻柔软的发丝,指尖却如电流刹那淌过,一阵酥麻。
又是新奇的感受。
Lennart喉结无意识地滚动。
口干舌燥。
方才的从容在此刻崩塌。
可绿眸却仍旧看上去冷冷淡淡。
西装革履,身姿矜贵,如高岭之花。
Lennart鬼使神差地将玫瑰花瓣小心翼翼地拿起,放至鼻前,嗅了嗅。
一股轻盈的玫瑰花清香混杂另一股淡淡清新味道。
于是,Lennart舌尖动了动,更觉得口渴。
他垂下绿眸,直勾勾地盯着许玫,眸色异常深邃,血液又燥热起来。
若是许玫现在醒来瞧见,只怕是要被吓得可怜兮兮像只小白兔。
可惜,许玫睡得很沉。
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许玫巴掌大的雪白脸颊,浓密卷翘的眼睫安安静静地则搭在下眼睑,她的唇嫣红,精致而小巧,看起来十分柔软。
渴求的身影即在眼下。
许玫睡得沉,便是对她动手动脚,她也不会醒。
予取予求。
不会被发现。
Lennart眼睫一动,弯腰,朝着柔软的唇靠去,却在要贴上之时,瞧见许玫下眼睑有淡淡青黑。
他想起许玫这周累坏了,若是对许玫动手动脚,许玫定然睡得不舒坦。
Lennart不是个好人,自他掌权之后,他很少顾虑他人想法,向来肆意惯了。
然而——
Lennart顿了一会儿,终是直起身子,没再朝着许玫接近,沉默地靠在窗边,身形高大笔挺,骨节分明的手紧捏着方才从许玫头发里拿出的玫瑰花瓣,目光既克制而又狂热地盯着许玫的熟睡的容颜。
窗边微风轻抚,不时传来街道上汽车驶过声。
……
许玫沉沉睡了一觉。
她醒来之时,肚子里已然唱起了空城计。
此时,Lennart并不在窗边。
睡了太久,许玫大脑晕晕乎乎,她闻见空气里漂浮着饭菜的香味。
大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是Lennart在做饭。
许玫很快又想到自己在Lennart家里,她是来教Lennart古琴的,然而,她却睡着了。
于是,许玫猛地弹起身,这下大脑彻彻底底清醒。
她十分懊恼,拿出手机,一瞧,时间显示,十七点五十三。
竟已然是傍晚了。
窗边夕阳欲西沉,晚霞绚烂如油画,夕光斜斜照街道旁伫立的一排排昂贵、漂亮的公寓墙面。
这一切明晃晃地表明,许玫的手机没出错,现在的的确确是傍晚。
许玫顿感愧疚,脸上火辣辣。
她真的太过分了。
许玫连忙循着气味,找到厨房,刚欲进去,想给Lennart道歉,却正好碰到Lennart高大的身影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
Lennart脱下西装外套,系上一条崭新的围裙。
他穿着白衬衫,肩宽腰窄,袖口挽起,露出小臂漂亮的肌肉线条,没解下劳力士手表。
整个人看上去既有矜贵的精英范又似居家的人夫。
许玫眼睫一眨,莫名觉得心慌,她仓皇地移开眼。
可她很快想起自己是来道歉的。
她赶紧又瞧向Lennart,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