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瞿听年的魂魄回来后会去哪里,晏徊想先去天道府看看。白瓷认为瞿听年不太喜欢天道府,应该不想回去,而且天道府现在还封山了,他回去一趟还得兴师动众的,那群老古董一定会全山通传晏徊回来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瞿家也不是原先的瞿家了,只是最开始那栋宅子还在,晏徊便决定先去那里。
对于瞿家白瓷自认为还是很熟的,只是这次再去,他却怀疑自己走错了。
瞿听年当年走之前在瞿家落了防护的法阵,几百年过去之后依旧坚不可摧,阵法不仅可以阻挡妖魔,还有轻微汇聚灵气的作用。
瞿家后来壮大又搬迁,原先的宅子便做了祖宅,修成了祠堂,专门供奉先祖。三百年前,人间战乱,妖魔肆虐,唯有这座祖宅在风雨飘摇中护一方安宁,聚集在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后来的事也不是瞿家能控制的了,这座宅子被改成了神庙,受起了供奉。
白瓷和晏徊此次来到瞿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座香火鼎盛的庙宇。
白瓷戳了戳晏徊:“我觉得我娘应该不会住在这里。”
晏徊不答,却带着白瓷在瞿家守了好几天,他本来还想再守下去,却意外得到了灵管处的传信,赵珲带队去抓魔却失联了,后续去寻找他们的队伍在那里发现了拘魔阵。
目前已知的拘魔阵灵管处都有记录,这一处并不在任何记录中,先前也没有人禀告过,其他人拿不定主意,只得告诉了晏徊。
拘魔阵连晏徊都出不来,毕竟这个阵最开始创造出来,就是为了困住成魔的他,当时他不清醒的时候有一些攻击性,瞿听年便只困他,所以那时拘魔阵并无攻击力,后来笼罩一座山的大阵就不好说了。
如果赵珲他们误入了,很难活着出来。
况且,晏徊更在意的一件事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座拘魔阵的存在,那它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布置的,又为什么要掩藏起来?
晏徊拎着白瓷到了灵管处传信通知的地点,一丝魔气也看不见,白瓷绕了好大一圈,抬头朝着晏徊说:“是个幻阵。”
晏徊抬手,灵力自指尖划过,噼里啪啦地直接轰到了阵眼上,直接把整个阵炸碎了。
白瓷捂着耳朵蹲在地上,无语地看着他:“你打架是真的不动脑子吗?”
晏徊瞥了他一眼。
白瓷抬了抬下巴,冲着晏徊挤眉弄眼:“晏仙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里确实有个拘魔阵,而且还是年年本人画的。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刚刚炸了的幻阵也是她画的。”
晏徊:“......”
“你......”晏徊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就见眼前的拘魔阵毫无预兆地裂开了,从中窜出一道黑雾,瞬间把晏徊和白瓷笼罩在其中。
等视线明朗,他们好像处于另一个人的身体之中,并不能窥得幻境全貌,只看得清那人目光所至。
“这是那个魔的记忆。”晏徊说。
“哇,好厉害。不过是哪个魔?”白瓷惊叹但茫然。
晏徊不想和一个讲话慢半拍的瓶子解释,再说此事目前也确实不太明朗,便答道:“往下看就知道了。”
白瓷正待再损晏徊两句,忽然眼前出现了一片光亮,惊讶之下忘记了要说什么。
眼前似乎是一个采石场,灵石熠熠生辉,很多衣衫褴褛的人在干活,现场一片忙碌。
现在晏徊和白瓷所见到的视线的主人也是奴隶的一份子,手上拿着一个凿子,手腕上绑着覆灵锁,叮叮当当地砸着石块。
因为那锁,他用不出任何灵力,比普通人还不如。
突然间视线一矮,监工模样的人在一旁大笑,他被人踢倒了。
“这人不像个普通奴隶啊。”一个监工说。
另一个监工回答,“邛奇族的人,灵力挺高的,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像狗一样在地上爬。”
几个人的笑容都不怀好意,晏徊明显感觉到这个魔此时情绪很不满。
“就这么累死了或者被打死了,然后冤魂不散?”白瓷惊讶地说,“那他的魔气这么大可真是,不同寻常啊。”
晏徊蹙眉,邛奇族是信奉巫术的,到现在依旧有后人。
几个监工一阵拳打脚踢,临走时还在这个人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吐得晏徊和白瓷眉头紧皱,下意识地一躲。
然后那几个监工扬长而去,那人依旧是一言不发。
“不会要看他一直砸石头吧?”白瓷挠头。
话音未落,眼前一黑,一切归于寂静。
逐渐有了一丝光亮波动,眼前出现了一座圆台,圆台中间有一棵巨大的树,树干泛着流光,树冠上开满了白色的花。
圆台搭建在一个湖泊中心,白冠花树的影子倒映在湖面,像是两棵辉映的孪生树。
这个人和其他奴隶一样,远远地在岸上观望。
过了片刻,几丝空灵的铃声传来,由模糊变清晰,最后组成一支奇特的乐曲。
梵唱声渐响,随着这些声音,湖对岸出现一抹白色的身影,衣袖翩飞。来人足尖点地,踏水而来,轻落到台上。
光与影随她的脚步而变换姿态,唯一的光源只有那几盏古朴的铜灯,忽明忽现的光亮,更显神秘朦胧。
而她手指翻飞,做出不同手势,似乎在举行某种仪式。
“这是巫女吧?”白瓷问。
“嗯,她在祭祀巫神。”晏徊看了半晌,不确定地回答到。
仪式毕,这些奴隶便会被送去祭神,以祈求他们部族平安昌顺,简单的说,就是把这些奴隶杀死。
巫女临走时回望一眼,恰好此时这个人抬头去看,四目相接。
所谓天长地久,有时不过一瞥而已。
那晚月明如水,湖面澄澈,梵音空远。他望见了灵秀倾城的她,一眼不复。
她走过来,让人去了他的枷锁,看守为难,说这是敌对的邛奇部落的人,必须处死。
她声音不大却很清晰:“此乃神定之人,吾梦之主。今,命所归,且勿违逆。”接着把手放在他的头上,“汝前生之事,尽可忘却。此为新生,汝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