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正是君拂,扬州第一琵琶女,国色倾城,身段也是娇媚如玉。身后跟着几个抱着琵琶的小姊妹,其中一个清婉可人的姑娘向他们作揖,君拂介绍她,“这是施娘叫来陪另一位爷的,名唤寒枝。”
说罢她径直走向阿月,气焰极盛,“原来您还记得我,我还以为您贵人多忘事,把君拂这个人撇脑袋后头去了,说说看,多长时间没来找我了?”
阿月的嘴特别会哄姑娘,他做赔礼状,“我怎么能忘了你呢,只是这几天的确脱不开身啊,别恼,否则就不好看了,你看,这是什么?”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盒子,丢给君拂。
君拂白他一眼,嫌弃道,“不就是几只金簪子玉搔头吗,本姑娘妆台上多得是,才不稀罕呢。”
说着忍不住打开那盒子,当她看清里面的东西后,惊呼一声,头上的发钗都要掉在地上。
“君拂姐姐,你怎么了?”大家正弹着琵琶,唱着小曲儿呢,被她一叫都吓住了。
“这是···蜻蜓眼?”君拂捧起盒子仔细观摩,十七颗货真价实的蜻蜓眼宝石,用金线串成手钏,精美华贵,重要的是那青玉色的蜻蜓眼宝石,通透无比,复圆纹路清晰,真的宛如一只栩栩如生的蜻蜓眼睛。
普通的一颗蜻蜓眼就价值连城,价位媲美和氏璧,就别说这样做工精良,纹路通透的上等货了,而且还是十七颗一同串联在一起的手钏!这样的宝贝戴在手上,整个人都金贵了。
君拂见惯了宝贝,但是这样的蜻蜓眼手钏还是第一次见,她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声线也媚和了一些,“孟哥哥,我怎么会怪您呢,您日理万机,君拂这就为你弹奏一曲。”
说着就偷偷将蜻蜓眼手钏往手腕上戴,但是阿月将她按住,把蜻蜓眼从她手上褪下来,缓缓道,“君拂姐姐,你不要着急往手上戴啊,先答应我一个条件,办妥了,这蜻蜓眼随你一颗颗扔着玩。”
那厢,白遇湖正坦然的品茶,寒枝姑娘已经被他迷倒,此时正痴痴地望着他,竟不知是谁便宜谁了。
阿月站起来对君拂笑道,“那么姐姐,我们下次再叙。”
君拂亦笑,“您慢走。”
“老白,走了!”阿月拉起白遇湖就往楼下走,“我们干大事去。”
“这么快?你和那姑娘谈什么了?”白遇湖疑惑道,“那蜻蜓眼手钏,你哪里来的?”
“我大姐妆匣里多的数不清,她出嫁了,那东西留着也没人用,干脆拿来换美人一笑。”阿月健步如飞,“不管了,我们现在去垣水河!”
不同于扬州城内的热闹喧嚣,垣水河畔分外寂静清冷,月光惨白,落在河面上宛如披了一层水银,闪闪的乳白色水纹缓缓流动着,此时天地间只剩下了水声和风声。
垣水河畔那个奇怪的洞穴口已经被清理过了,周围都围上了铁栏杆,禁止闲人入内,洞口亦守着四个兵卒,来回巡视着,严苛把守,似乎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阿月和白遇湖躲在芦苇后,思考着对策,白遇湖看着那几个兵卒,叹了口气,“你偏来这里胡闹,要是让他们逮住你,你爹爹又得让你脱一层皮。”他向远处一望,指着某处,“看见了么,那里还有更多地把守者,你怎么进洞去?”
果然不远处有几个军蓬搭着,灯火通明,里面传来兵卒们的吆喝声,听声音,至少驻守着十来个人,都是来自乾墟的精兵猛将,令人心里发指。
“没关系,我们有万全之策,跟我来。”阿月信心满满,和白遇湖大摇大摆的向洞穴走去,边走边嘱咐,“老白啊,我们要装作坦然大方的样子,不要让他们起疑。”
白遇湖淡淡一笑,打开扇子摇着,“等身份败露了,我便说我是被你胁迫而来,你要为我作证。”
“你太不够兄弟了,明明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说着两人慢慢靠近洞穴,那四个兵卒发现了他俩,立即大声呵斥,“来者何人?”
“不要紧张啊诸位,我们是来慰问你们的,看着你们日夜把守洞口,很是感激,特地给你们送来一点小小的福利,望接纳。”阿月迎上前,拍拍兵卒的肩头,“放心,是犒劳你们的。”
“什么犒劳?你又是什么人?闲杂人员最好赶快离开这里,否则我手里的刀可不留情!”为首的兵卒骂道,其他的兵卒亦是态度坚定。
“呦,你们什么态度,敬酒不吃吃罚酒?”阿月见他们不吃这一套,立即换了一副面孔,“你们长官在哪里?我要去告你们态度卑劣!”
“慢走不送。”兵卒指着远处的军棚,“我们领头正吃酒呢,你有本事就去告状。”
“好,走着瞧!”阿月气冲冲的向军棚奔去,白遇湖对兵卒无奈道,“您不要见怪,他今晚喝多了。”说罢匆匆追上阿月,“你不要命吗?”
“嘘,好戏刚刚开始。”阿月笑道,两人走近军棚,里面立刻警觉,一名军士走出来,他满脸络腮胡子,一身酒气,见来人便大吼,“何人坏我酒兴?”
“将军,您身在乾墟,想必也听说过扬州花满楼的美名吧?”阿月赶紧拦住他,“好不容易来一趟扬州,不见识一下花满楼的魅力那真是太可惜了。”
军士听闻,喉咙吞咽了一下,“花满楼?我倒是听闻过,但我们不是来寻花问柳的,你们赶紧滚。”
“将军留步,看看这是谁?”阿月拍拍手,只见一旁的芦苇丛中走出个美人,正是君拂姑娘,她一袭红衣,明艳的娇容在这黯淡无趣的夜色里分外显眼,她轻轻走近军士,白嫩的玉手抚过他的肩,“将军,夜来风冷,可否让奴陪着吃酒御寒?”
军士的眼睛都要掉下来,他身在军营不知多长时间没见过女人了,面前这位可人儿一走近,他的身体就酥了半边。
“好好好,美人稍等。”他将君拂安顿好,对阿月道,“公子的盛礼我收下了,我这就去收拾那几个顽劣的家伙。”他将那四个兵卒传唤来,痛骂一顿轰走了。
“将军办事真是麻利,那我们就不耽误你好事了。”阿月对他挤一下眼,“告辞。”
二人走远后,白遇湖指着其他军棚,“解决了这几个人,还有其他人随时可能出来抓住你,你可做好准备了?”
“放心,我早有预料。”阿月自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