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陈哲睁开眼便想唤许慎来问问眼下的情况时,却在抬手的时候惊动了身旁的人,他僵着身子不敢再动,好在顾嫣倦极了很快又睡了过去。他慢慢将手收了回来,却发现他们共卧在他的狐裘当间,狐裘虽宽大,但作为二人的被褥还是有些局促,他的动作虽然轻,却往顾嫣那边透了点风过去。看见她微微蹙眉甚至往身边唯一的热源蜷地更紧一点,他下意识地不想惊动她,便任由她靠了过来。算了,已经困了几日了,不差这一会,他这样对自己说道。
山洞里一览无余,他很快便打量完了,将视线转向身旁的人。这一看,却像目光被烫了一样,火速收了回去,他发现睡了一夜顾嫣的外袍的系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许是出来得匆忙她并未穿夹衣,里头是绣着粉蕊桃花的鹅黄色主腰,她的呼吸轻缓,桃花就像随着春风曼妙地在枝头颤动,陈哲的身子僵了起来……
虽然在意识到自己看见了什么之后,陈哲便将头扭到了一旁,但是他的手臂可以感受到那片温软,他的身边萦绕着不属于自己的馨香,脑海里甚至还是方才所见的景色……他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果断起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并没有动,反而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一些,他硬“挺”了一炷香后见身边的人还是没有动静,再不能忍了,他小心地将她揽着自己的手移开掖进狐裘里才慢慢地起身,幸好这次她没有醒。
之后许慎找来的时候,陈哲已然穿戴妥帖,除了满面风尘丝毫看不出和平时有什么区别。
“王妃是怎么来的?”
“属下不知,我等在林边走了五日都进不了阵法内部,三天前王妃突然出现说知道如何破阵,我等自然不信。谁知王妃夜里一人独自进了阵里,我等又摸索了一日仍然毫无进展,只能随着王妃的记号走。”
陈哲顿觉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深吸了一口气,“你们就让她一个人独自进来?”
“爷,您不让我们透露消息给王妃,但是没让我们限制王妃行动啊。属下看王妃对您也是一片真心,您……网开一面……”许慎看主子脸色越来越差,声音越来越轻,头也越来越低,就听见定王骂了一声“蠢货。”随后身影就消失在山洞里。
陈哲进去的时候顾嫣正披着狐裘坐着发呆,两颊嫣红,双眸含水,青丝蓬乱,不知怎的他脑海里只剩下“活色生香”四个字,他干咳一声掩饰了尴尬,“穿好衣服就出来吧。”顾嫣脸倏地涨红,连忙转过身子整理衣服,没有看见陈哲勾起的嘴角。
一行人出来没多久就碰见了西梁的人马,看来他们是专门守在出口准备最后一击,陈哲不免心惊,就算自己能走到这里,饥寒交加又伤痕累累,胜算有几分?他深深地看了顾嫣一眼。
许慎很快带领众人与他们战在了一处,陈哲面对面将顾嫣护在身前杀出重围,“哐”的一声,陈哲都没有看清顾嫣的动作,只见马侧边包囊里原本有一把匕首已经不见了,想是她掷出去击落了身后的什么暗器。直到遇见接应的人马,陈哲才勒停了马,“本王从不知道王妃会武还能破阵。”
顾嫣抬起头直视他,“王爷可从未问过阿嫣啊。”
顾嫣长着一双桃花眼,不笑的时候居然颇有几分气势,她一动不动地盯着陈哲,眼里似含讥诮。
陈哲有点心虚,却不肯退让,“说说你是如何知道破阵的。”
“王爷当初说您有疾不能人事,阿嫣不是一样相信了么?”
陈哲黝黑的凤眼里翻滚着巨浪,不知道是被拆穿的愧意还是被挑衅的愤怒,竟然久久不能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