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死她的强悍,几乎没有别的办法。只见她磨磨蹭蹭赖赖唧唧,张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眼看着想围观她认错道歉的人越来越多,才黑红着一张老脸,跟蒋殊支吾出一句:“算我今儿不该骂你!”张淑芬冷声:“还有呢?”
这是清算那句“丫头养的”的账了。
“……”宋大妈一天到晚谁骂两句,早忘了她骂蒋殊那茬。一句不该骂你已用尽她所有的脸面,就不想承认她压根不记得的事,不承认就不必低头了。
"算了,小姨,回去吧。"
蒋殊耐心耗尽,懒得再听她没多少诚意的道歉,反正他对他妈的感情也不是特别深厚,也并不执着于非要给他妈出了这口恶气。而且江夏花自己在家呆着,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连他姨夫都出马了,蒋殊紧着回家问她。蒋殊和他妈感情不深厚,张淑芬和她姐姐却是姐妹情深。
她依旧瞪着宋大妈,硬声道:“你不记得可以,我反正记着呢。宋香,你再敢骂蒋殊跟他妈一次试试。我听见第二次,就来活撕了你的嘴!”说罢,她也不看宋大妈的反应,挽着蒋殊扭头就走。她还在气头上,气势惊人,连走路都风风火火。蒋殊在快速抽条的年纪,个子高,肌肉还没赶上,硬是让她拽了个翅趄。
"下次,下次她再敢骂你,蒋殊,你直接扇她的嘴。"
蒋殊想想家里那个,觉得把这任务交给江夏花比较靠谱。
宋大妈也不知哪里出了毛病,看见江夏花就跟地雷感应器出故障似的,不惹她也爆炸。
只是江夏花也就看起来是朵红玫瑰,其实完全没长刺。蒋殊觉得就算她被全家属院的骂,也会忍气吞声,悄悄躲屋里抹眼泪。
听见楼道里的动静,江夏花赶紧冲出去检查张淑芬他们有没有受伤。
卫生间的窗户角度问题看不到全景,她眺望情况乱糟糟的,听声音还以为他们打起来了。
现在用目光逡巡,没发现灰土褶皱之类的打架痕迹,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你怎么还没睡呀?快回去睡!今天出去玩累坏了吧?下次让蒋殊带你出去玩。"
江夏花嗯嗯地应着,还想问两句跟宋大妈的详情,但张淑芬摆明不想多提,她便乖巧地回了屋。
蒋殊倒是又挨了张淑芬几嘴管教,他回到房间,刚关上房门,便看见窗帘另一侧站着一个朦胧婀娜的黑影。
江夏花敲了两下玻璃,迫不及待地拉开窗户,问:“蒋殊,你没挨打吧?张姨都说了些什么?我听着情况好乱,你们有没有吃亏?”
"只是听着嘈杂。有姨夫在,其他人不敢多管,"
蒋殊简单告诉她结果,江夏花惊讶地睁大眼睛,抿着嘴笑起来。
她笑得时候总是很文静,两片花瓣一样的嘴唇微微阖上掩住皓齿,向上柔婉一翘,两靥便跳出深甜的梨涡来。
星夜在她身后舒展,柔光流淌在她面孔上,消减了她皮相所带的艳色,让蒋殊联想起静谧绽放在月夜之中的昙花。
比夜色更幽微,比月色更皎洁。
江夏花犹豫片刻,迟疑地打破了幽静美好的气氛。
"……蒋殊……我不是想怪你,只是……只是要是有人说赵湘语闲话怎么办?"
……比花更柔软。
蒋殊轻哼一声,敲了敲江夏花的额头,轻嗤道:“家属院没多少像宋香家那样的人。老人是看着赵相语长大的,年纪轻的也有小时候一块玩的交情,不会乱传她闲话。你担心她,不如担心担心你自
己。"
江夏花“啊?”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赵湘语回来,不会怪我,不会怪我哥,只会怪传话的你。"
“猪仔。仔细想想她会怎么报复你吧。”
蒋殊抵着她额头把她推到窗户那面,“啪”地一声关上窗。窗户刚关上,他忽又拉开:“哦对了,她要敢对你下黑手,别心软手软,直接扇她?记住了吗?”打,打架!?
江夏花的眼睛又睁大了一圈。
蒋殊不耐烦地啧一声,又骂她一句猪仔。“拽头发会吧?她头发那么长,直接拽住扇她。”蒋殊教了半天,江夏花仍旧手足无措,不由得彻底放弃。"算了,你还是来找我吧。我帮你还回去。"江夏花嘴上沉默,心里坚决摇头。赵湘语有点单纯,她只要提前防备好,肯定能避开赵湘语的报复。
她绝对不找蒋殊。
这一夜,争回口气的林家人睡得都挺香,而宋大妈则一晚上没能闭上眼。
她一是气,二是怒,三是忧,四是怨,五是记恨……百味杂陈,五内俱焚,总之睁眼到天明。
赵湘语没梦见家中发生的事,她吃了那么多安眠药,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直到第二天午饭过后,才迷迷糊糊从梦中醒来。
一醒她便知道坏了,连声谢谢都来不及说,吸拉着鞋子就冲出门,打公交车回家。
她妆花了,头发乱了,喘角还有半夜留下的口水痕,一路上惹来目光无数,便她自我感觉良好,并不觉得那些目光有什么异常,顶者追遢凌乱、和鬼似的面孔回家,又把宋大妈气了个半死。宋大妈迎面给了她一巴掌,张嘴就哭:“我怎么生了个你这样的讨债的!你看看别人家的闺女,有谁去舞会那种腌膜地方?有谁整夜整夜的不回家啊!”
赵湘语茶壶里煮饺子,有苦说不出。
她去舞会,一直瞒着她妈。老一辈人,对迪斯科、舞会舞厅、酒吧之类的场所有偏见,觉得不是正经人会去的地方,不瞒着就是给自己找排擅。
她原本也没打算在外面过夜,这不是面前站着白暮桥,一想到白暮桥兴许会误会她,脑袋一热,就没想那么多了嘛……
谁知道就两倍的安眠药,竟让人昏睡那么久!
白晓栀也不靠谱,不知道弄醒她送她回家。
最可恨的还是江夏花,要不是她逼她,她怎么会落到露馅儿的地步!
你不回家,让林登云给你送信,你不知道他家什么人啊!蒋殊站楼下,把你去舞会,在外头过夜的事吼得人尽皆知!你以后可怎么嫁人啊!”宋大妈打完赵湘语,又抱住她哭起来。赵湘语呆若木鸡,她愣愣地问:“你说……蒋殊知道我去舞会了?”
“是啊!就是那个生孩子没□o儿的下三滥……”
赵湘语尖叫一声,哭着捂住了脸:"不是蒋殊!是他家那个贱女人!是他家那个狐狸精!"
“什么?”
赵相语抱住她妈的脖子,大哭道:“那个女人也去舞会了,我在舞会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