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前便会敏感地闪过那一地刺目的血红色,会浑身发抖冒虚汗,会痛苦得仿佛被蟒蛇紧紧缠绕喉管般喘着粗气。
在任何黑暗的环境里,他都需要留一盏灯,没人能帮他,那是他曾经唯一能拽在手中拉自己脱离悲苦的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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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浔野,你别说了。”
夏煜桉有些不知所措,暖黄色灯光晃得她视线有些模糊,站起来,想离他近一点,把他看得清楚些。
眼眶微微发热,眼底渐渐泛出泪光,闭目,深深地吸了口气:“周家人一直看不起黎宛,那天陪你去医院,你问我是不是在跟家人打电话。不是的,那是周家人让我和黎宛滚出周家。”
他顿了顿,自嘲般地笑:“是让我带着黎宛的骨灰盒滚。”
“江浔野,你不是说想抱我吗?”夏煜桉打断他,不想他再说下去,去拉他的手,往自己身边拉,“我同意你抱,你抱我,你快抱我……”
夏煜桉把他的双手放置自己的脊背上,把他的头轻轻地按在颈窝。动作凌乱,慌张,不同上次,她不想他低头,只是急切地想给予他一个逼仄的有安全感的空间。
安抚似的,她轻拍着他的脑袋,捏他的耳后软肉。他像只被驯服的野狼,细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很安心。
“京城不欢迎我们,没有地方能收留我们,我得带着黎宛回家。”他的声音低哑,“桉桉,很抱歉,没跟你说就不告而别。”
“对不起,真的很抱歉。现在才跟你解释。”
他不告诉夏煜桉,不想把痛苦一遍遍剖析,年少时经历一些本不该经历的事,把这些拿出来讲需要付出很大勇气。
肩上落上滚烫的湿意,明明砸在肩上,却像是砸在心上,凹进去一个坑。
夏煜桉顿时乱了手脚,但她没有拆穿,磕磕巴巴:“江浔野……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和你生疏了,我害怕,我才想问你要个解释的。我不是有意戳你伤心事的。”
曾经的她很自私,恨不得看到他全部的模样,只要和他相关的一切都想要去了解。可是她现在好恨自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扒开隐藏好久好久的伤口,她就觉得好痛好痛……
那时,江浔野是她的小太阳,可小太阳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幸福。
夏煜桉一直以为他是家庭非常如意的小孩,草原上长大,就应该天生勇敢无畏,阳光热烈。
所以不理解他为什么会疏离自己,现在她才明白,不是她差,那是他一辈子只要想起来就会沉默,会被情绪反扑的记忆,会让人觉得很孤独无助。
“江浔野,我们不闹了。我不怪你。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
“我说过,我们都从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