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多亏了棠儿侍奉在我左右。”
“棠儿……”苏锦绣喃喃着,神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初。
“姨姨,您生病了,怎么不告诉阿诀,让他也能尽一尽孝心?他若是得知了您生病的事,一定会不远万里赶回来。”
“正因如此,我才不想叫他担心。”沈夫人叹了口气,“我明白他不想回临水,下周便是他父亲的忌日了,难免触景伤情。”
苏锦绣的目光又随之投向了杜棠,那眸底转瞬即逝的厉色,令杜棠也心中一紧。直到这时,杜棠终于才反应过来,苏锦绣究竟是哪里不同以往。
她似乎更锋利了些。
就像锁定猎物后,蓄势待发的野猫。
“看来,这段时日真是辛苦你了,杜夫人。”苏锦绣挑起眉,微勾嘴角。变脸之快,仿佛方才的冷漠与她无关,“你怀孕已有数周,小腹都微微隆起,还要不辞劳累地照顾沈姨姨,果真是个贤惠的妻子。”
沈夫人笑着打断,“不如说说你吧。王妃娘娘,这才过去短短的一个月,怎么又想到回湖州来了?”
“此事,算是一言难尽了。”苏锦绣苦笑了一下,娇嗔地解释,“那日王爷来得突然,我还没来得及与阿诀告别便踏上了回京的马车。好在,王爷顾及我思乡心切,才特意允了我回湖州多住些时日。我一心想着能来见见您,再为尹叔伯扫扫墓。”
尽管她这样说,可出嫁的女子,哪有每月都往娘家跑的道理,更何况是王室贵族之妻,若是让外人知道,难免说些闲话。再加上,苏锦绣向来与尹诀交好,不去找尹诀赴约同游常青园便罢了,偏偏挑在尹泓深忌日的节点跑来临水向她献殷勤作甚?
沈夫人知道此事绝非苏锦绣所言那么简单,只是她不愿说,沈夫人自然也就不会追问。
“杜夫人,不如你先去好生歇息吧,沈姨姨由我照看便好。”
苏锦绣与沈夫人开始叙起了旧,杜棠知道她是不想留外人在,便知趣地行礼退下了。
她将空药碗送去了厨房,刚一抬头,偏偏又撞上了前来的碧水。
碧水行了个礼,又笑脸盈盈地说:“杜夫人,我们王妃娘娘说了,夫人第一次来临水,日夜操劳,想必一定还没来得及好好看过将军的故居。眼看老将军的墓祭仪式将至,涉及到的礼数颇多,沈夫人身体抱恙,不如就由奴婢先带夫人四处转转吧。”
碧水给出的理由让杜棠无法推辞,她只好点头应允,跟着碧水走过一间一间的院落。
转眼日落西沉,碧水将杜棠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巷道之间,又行礼道:“夫人,时间不早了,奴婢该回去伺候王妃娘娘用膳了。从这道门过去穿过一个连廊便是您的卧房,奴婢就先失陪了。”
接着,还不等杜棠开口,碧水便像一阵风一般往另一扇门后离开了。
杜棠从未踏足过这里,这房屋有些年头了,一墙一柱都显得陈旧不堪。她不识路,只好按照碧水的指使往另一端的门后走去。可一推开门,她并没见到什么连廊,反倒发现自己像是身处一间修缮的木屋里,门锁被抽开的瞬间,竟有一张被撕碎的黄符飞了下来。
这黄符将木门封了起来,而她刚才却不经意打破了这道符文。杜棠顿时心中一紧,隐约有些不安。她刚想退出去,却在墙上看见了一把熟悉的木剑。
就像将军腰上佩着的那把。
只不过,这墙上的木剑年久失修,已是碎成了三瓣,只用细绳吊着一并挂起。
这应该就是苏锦绣仿制的原版吧。杜棠情不自禁走近了些,伸手抚摸其纹路。她抬起眼,很快又在墙的另一端发现了另一块短木,早已经看不出形状,却被家主人珍视地收着。再环顾四周,这木房就像是一间卧室,铺着一张方床、一架木工桌,只是都积着厚灰,看上去已经被废弃许久了,更添了几分阴森之感。
杜棠突然感觉那木头碎片的轮廓像是一只水□□似的,刚想拿起细细端详,身后赫然响起一道惊诧。
“大胆!还不快将东西放下!”
杜棠被冷不丁吓了一大跳,双手下意识松开,那木头就这样直直地掉落在了地上,竟变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