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主人迫不及待跑了过来,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欣喜。
谢怀清的停顿极为短暂,随后含笑应了。
“表妹。”
两人进了药房,他再度发问。
“不是为你请了医者?怎么今日还来了。”
他开口就是这句,宁枝枝手掌缩了缩。
他果然是知道的。
这谢家就不能瞒着他吗!
宁枝枝在心里偷偷骂了一句谢家夫妇,不妨碍她神色讨巧。
“可我和怀清哥哥说好了呀,枝枝不能不遵守约定,而且……”
她失落地低头,神色还有几分委屈。
“而且……我觉得他包得好疼啊。”
这样说着,她吸了吸鼻子,似乎要委屈得哭出来了。
可下一瞬,她整个人顿住,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
糟,糟了。
药房的味道好苦,好苦啊……
鼻子要离家出走了!
谢怀清坐在另一侧,本来还要说些什么,见了她这般神情也迟疑起来。
那孙大夫他也是知道的,医术了得。
……难不成,唯独不善包扎之道?
宁枝枝实在没憋住,小声呸了一口,咳嗽起来。
谢怀清只以为她疼得厉害,自然是不好说什么,只能端了一旁的茶壶,沏些茶水为她压一压。
宁枝枝一边咳着,却又借着这空档,脑子转得飞快,找到了谢怀清话语里的漏洞。
等咳声停下,这次就不是装的了,而是真的双眼通红,盈盈垂泪。
她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
“怀清哥哥既以为我不会来,那为何还会出现在此?”
谢怀清不着痕迹看了她一眼,手上的动作未停,随着茶水与茶杯的清晰碰撞,他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
“既与表妹有约,总不能叫表妹失望才是。”
周遭随着水声一起停止了。
宁枝枝只觉方才大概是步子迈得大了,这会儿连心跳也跟着迈了一大步。
好大一声‘咚’响,像是有巨物落在空鼓,也像是一脚踏空,掉进了谁的陷阱。
她抬眼看着谢怀清,谢怀清恰好倒完茶水,将茶杯递给她,见她许久未接,不由以眼神询问。
那双褐瞳极为纯粹,里面是温良的湖水,不含一丝杂质。
可宁枝枝知道,这不是什么轻柔碧波,分明是冷硬磐石。
宁枝枝眼波流转,声音娇柔。
“怀清哥哥对枝枝,实在有心了。”
她的掌心不便,接茶水的时候,只以手指去拿,一时不察,指尖便若有若无地碰到了谢怀清的。
那触感很轻,轻到谢怀清顿了一瞬才反应过来,随后便要收回手。
可宁枝枝惊呼一声,似是因为他的突然收手失了平衡,手里的杯子摇摇欲坠。
谢怀清来不及思索,只能再一次攥紧了茶杯。
同时攥紧的,还有宁枝枝的指尖。
谢怀清眼中的褐色比方才深了一分。
“小心些。”
他再次嘱咐,见宁枝枝点头,才将手松开,看着宁枝枝将茶杯小心翼翼放在了桌上。
只是手中残留的触感却久久不散。
不知是不是因为掌心受伤,宁枝枝的指尖很凉,却又极软,和他的很不一样。
他看向自己的手心,那里一丝痕迹也无。
不着痕迹地收回手,抬眼却对上了宁枝枝欲语还休的视线。
触及到他的视线,宁枝枝飞快转开,却不妨碍谢怀清已经看了个分明。
她的脸色已经被红晕爬满,双唇紧抿,眼睛却亮得出奇。
药房的茶水即便每日都有人换过,也已经是凉茶,只是茶杯如今放在桌上,却好像是什么烫手山芋一般,宁枝枝只敢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不敢伸手去拿。
谢怀清瞧着,掩住了眼中神色,再抬眼时仍旧是那副端方模样。
“方才紧急,唐突……”
他刚要道歉,却见宁枝枝飞速抬眸,眼里的泪水已经坠了下来。
“怀清哥哥对不住,枝枝不是故意的。”
她一边啜泣,又十分倔强地咬着双唇。
“我知道我是丧门星,怀清哥哥一定也觉得晦气,枝枝下次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