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琳琅趴在宋若凌背上,被凉风激起一阵咳嗽。
“没事吧?”云雾生递来一颗药丸,琳琅像嚼糖豆一般把它嚼了,同时,周身瞬间裹上一层清冽灵气挡去了凉风。
琳琅看他一眼,心知就算这会让他收回灵力也不会照做的,便没有去管,哑声道:“这雨还挺大的,看这样子至少能下一个时辰。”
“少说两句吧。”唐至音也翻了颗药丸递给她。
大雨倾盆而下,琳琅被稳稳当当地护在伞中,她接过药丸下意识嘎巴一嚼,下一秒,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阵。
宋若凌背着她,自然感受最深,忙问:“怎么了,还冷吗?”
“不冷,”琳琅朝后挥挥手,接着摸出一颗饴糖塞到嘴里,龇牙咧嘴道,“师姐你给我的什么药啊,怎么这么苦?”
唐至音满不在乎道:“护嗓丸,谁让你嚼的?再说了药哪有不苦的,管用就行。”
琳琅一哽,默默闭上了嘴。
好在已经要到养久家了,琳琅从宋若凌背上下来,顾不得换下湿漉漉的衣服,先单脚蹦到桌子前喝了两大杯茶水漱口。
是的,单脚。
祈雨成功时她被惊雷吓了一跳,一个没留神,脚崴了。
应月跟着她回到卧房,给她检查伤势时顺便帮她换了个衣服。
“没伤到筋骨,”应月递给她一副药膏,“敷两个时辰应该就好了。”
忙着祈雨还没来得及吃饭,好在养久早有准备,他们回来时饭食还热着。
看到琳琅过来,养久双眼锃亮:“巴狄扎大人!”整个人亢奋得像只三天没打鸣的雄鸡。
养久不同他们一起用饭,似乎等在这就是为了和琳琅打声招呼而已。
屋外是磅礴雨声,他打完招呼就冲了出去,发出数声无意义的喊叫。琳琅几人做祈雨准备时没避着他,也避不过,他自然知道这场雨是怎么来的。
养久跪在雨中,如寨中其余人一般虔诚地朝着上天祈愿。
*
琳琅不知道自己的声望又长了一截,养久已经已经了解她的脾性了,自然不会出去乱说,她只觉得自己这件好事做得天衣无缝,连刷题都更有劲了!
开玩笑的。
应月给的药膏确实很有用,等琳琅上完下午的课又写完老师们布置的线上作业时脚已经消肿了。
她试探性地走了两步——很好,已经痊愈了。
罗盘还在桌子上摆着,琳琅百无聊赖地拨弄了一下,指针缓缓转动,停下的方向还是一动不动。
她干脆抱着罗盘转了个方向,金黄的指针又坚定地转了回去。
……她买的明明是个罗盘不是指北针啊,占星门的品控是不是不行!
暴雨已经停了,院中积起了小小水洼,空气中带着润泽的泥土香,呼吸间沁人心脾。
其余人应是又出门了,院中只有应月和云雾生两人,似乎是在义诊。
养久忙前忙后地给他们打下手,间或当着翻译。转身帮患者拿药时,他看到神秘的巴狄扎大人探出脑袋,食指竖于唇前,然后又张开手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这是让他过去但不要惊动别人的意思?
养久生平第一次扯谎,借口要去茅房,轻手轻脚地跟着琳琅进了内间。
“巴狄扎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琳琅见没有引起云雾生和应月的注意,轻轻关上门窗,问道:“十五年前、或者十七年前,大致这个时间段,草鬼寨中丢过或是死过女婴吗?”
没记错的话,曲夭夭今年就是十七岁。
“没有,”养久很快就给出了答案,见琳琅眼中流露出疑惑,解释道,“十七年前我五岁,后面出生的孩子我都认得,有夭折的,但那是个男孩。寨子又不和外人交往,更不可能有走丢的孩子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
果真是自己异想天开了吗?
院子里起了骚动,养久立刻赶了过去。
琳琅又转了一圈罗盘,算了,都已经被汪老师定为卜算废材了,她还是不挣扎了,出去后老老实实找个卜算大佬吧。
“你要算什么?”
身后传来询问声,琳琅一惊,手忙脚乱地收起罗盘,看清来人后松了口气,随口胡诌:“没什么,我不是有个占卜课实验吗,一直做不好所以想找个人教教我。”
云雾生皱眉,似乎是想说什么,又听琳琅问道:“你不是在义诊吗,这会过来没关系吗?”
“无事,已经没多少病人了。”云雾生斟酌片刻,开口道,“善于……”
“夭夭,你在不在?”是唐至音的声音。
琳琅没听到他的后半句话,径直推开门:“师姐,夭夭不在,怎么了吗?”
安井两手抵住膝盖,气喘吁吁道:“小黑突然暴动了。”
*
安井、蒋星元和唐至音三人又去了崖洞,想再查查有没有遗漏的线索,线索没找到,回去时反而被寨人抓住了。
据那人说守护蛇小黑突然暴动,一直在嘶嘶喊叫,他们听不懂,只能四处去找安井这个平平无奇的语言小天才。
已是傍晚,橙黄色的日光暖融,照在路边的水洼上折射出好看的粼光。
琳琅踢踢踏踏地避着水坑走,问道:“这和夭夭有什么关系?”
“你听我说完啊,”安井袖中的小蛇探出脑袋,好奇地看着盛着天空倒影的水面,见唐至音又要僵直了,他连忙把小蛇往袖子里藏了藏,“小黑它说……”
安井沉默了一瞬,自暴自弃地答道:“它说它想再舔曲夭夭一口。”
琳琅一个趔趄差点一脚踏进水坑,她扯着云雾生稳住身形,一脸无语:“这个守护蛇,你确定它不是被流氓夺舍了吗?”
“说什么呢,”安井其实也不是很想得通,“小黑是母蛇,而且它似乎是说曲夭夭的味道它有些熟悉。”
“咕咕——”
白鸽盘旋着落到琳琅肩上,对着某个方向叫了一声,琳琅道:“总之先过去看看吧,夭夭她们应该就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