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红绳时琳琅没有用挖掘机,而是直接给如意画了几道遁地符,将它插入土壤中后,再沿着红绳的轨迹蜿蜒伸长。
石跃自告奋勇地出去了一趟,果真在卓鹿谷大石头下看到了探出头的如意。
和他们猜测的一样。
“南门降灵,至烈之焰,赤帝火神,请降吾身……”琳琅掌心燃起火焰,同时,眉心飞出一道凤凰虚影,裹着火焰直扑红绳之上。
或许是末端早就被破坏的缘故,赤色焚焰刚攀附而上就将其化为齑粉。
只是另外两道绳子,被焚焰烧了这么一会,看起来似乎毫发无损?
曲夭夭已经醒了,她借可薇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中拿着水盆和棉巾。擦拭完女修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的污渍后,她手持玉梳帮她理着头发。
同云雾生说的一样,曲夭夭醒来后没有再次崩溃,她的情绪就像是被罩在了琉璃瓶中,看得到却无法触碰。
这不是最好的办法,但是他们当前唯一能做的选择。
发髻梳好,曲夭夭好像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木木呆呆地望着前方出神。
琳琅走过去,柔声道:“夭夭,我们暂且脱不开身,能回去帮我们护住草鬼寨的人吗?破阵后恐怕会出意外。”
曲夭夭望过来一眼,顿了几秒点了点头,接着轻手轻脚地理好女修的衣角。
琳琅递给宋若凌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带着可薇走了过去,两人一鸟的身影很快从地下消失。
做点别的事转移注意力总比现在好。
应月正在研究余下的红绳,听到动静问道:“她走了?”
“嗯,”琳琅的神色有些迟疑,“把这两根红绳破坏,那草鬼寨的法阵就解了,但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唐至音道:“担心慈悲岭的报复?”
琳琅微微颔首,眉间难掩忧色。
“这个啊,我们早就商量好了。”应月亮了亮自己腰间的悬壶宗令牌,“破阵后我们就会向师门传信,叫不来大批的支援也能叫来几个相熟的同门,我不信慈悲岭敢再对草鬼寨下手。”
“最怕的就是阵破后外面会等着一批邪修。”布阵者恐怕早已觉察草鬼寨的异动了。
“不是还有我们在吗,”唐至音目光扫向分散开在地下搜寻、唯恐漏掉一丝线索的众人,“这次,可不是你的单打独斗了。”
*
午时,可薇扑棱着翅膀再度飞回地下。地面上,曲夭夭、宋若凌和后来赶过去的石跃已将草鬼寨老少聚集保护起来。
正午,日光将女修笼罩,仅在身下投照出小小的阴影。
琳琅率先将手掌虚悬于一根红绳之下,和蒋星元对视了一眼,无须多言,众人同时发力。
霎时间,地下弥漫火光、剑影和肉眼不可见的音波。两条红绳似是不可耐地缩卷了下,表面更为殷红。
蒋星元等人脚下堆着灵石聚灵阵,但这显然跟不上他们的灵力消耗。
琳琅抬手拿出一沓符纸撕碎,属于游无方的剑光劈向红绳,与此同时,她分出一丝火焰将两道红绳尽数包裹。
草鬼寨种的困阵和移春阵的作用都很好理解,但只有一点她曾想不通,那就是灵气。
草鬼寨人无法修炼,灵气是否流通与否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差别,那为何要多此一举?
只可能是他不得不这样做,或者说他防的不是草鬼寨人,而是如他们这样的误入者。
至于为何要防……
“破了!”蒋星元那边的红绳已经在众人合力之下碎裂。
琳琅眼神一凝,身侧再度浮现赤凤虚影,凤凰之焰本就是一切邪崇的克星。
因为灵力攻击就是这个阵眼的弱点。
最后一根红绳消失,赤凤盘旋着飞回她的眉心。
四周灵气再度流动,随着功法的运转被纳入丹田经脉,众人顾不得欣喜,匆匆收起女修尸身便纷纷飞掠而出。
阵法破除,地动不止。
草鬼寨周边,已然出现了一群头戴面具的邪修。
*
东界·占星门。
崔知芒端坐于蒲团之上,看似闭眼认真听着韩昭授课,实则早已魂游天外,忧心琳琅一行人为何久不传信。
“收神。”韩昭未睁眼,继续道:“岁星舍须女、虚、危,以十二月与之晨出东方,柳、七星、张,噗……”
脸上传来温热的湿意,崔知芒睁开双眼,看到韩昭吐出了一口鲜血,急道:“师父您怎么了,要不要请医修?”说着,他迈步就要往外跑。
叮铃铃——
韩昭半靠在地上,右手握着仅手心大的青铜铃铛,铃铛无舌,崔知芒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一样僵在原地。
铃铛再晃,崔知芒转过身,将身上与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知芒,”韩昭坐起身子,再度摇铃,“今日,我与你授课毫无异常,现在授课结束,你该回去了。”
“是,师父。”崔知芒机械般行礼,眼神毫无半分波动。
韩昭目视着自己最为喜爱的弟子离开,接着他一挥袖,身影转瞬消失。
一日后,某处庙宇之中,男子转动灵龛,地面一角洞开,露出蜿蜒向下的阶梯。
密室中灯光昏暗,一道曼妙身影显得影影绰绰。
“光儿……”他的眼神显得有些痴迷。
月流光斜他一眼,很快收回视线,把玩着肩上盘绕的长蛇,说道:“你来做什么?”
“我,”男子的表情骤然变得小心翼翼,他半跪在地上,“草鬼寨的阵法破了。”
“我自然知晓,”女子身子微微后仰,光洁的玉足往他肩上踢了一脚,斥道:“破了就想办法去补,你来我这做什么。”
“情况有变,”滑腻的肌肤触感还残留在手心,男子眼神憾然一瞬,接着道,“悬壶宗、极音门、狂刀门甚至还有那群爱管闲事的佛修不知道在发什么疯,全赶了过去,我们的人攻不进去。”
“啧,没用的东西。”月流光嗤笑,阶梯上又传来脚步声,一道白衣身影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