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离开客栈,唐至音回头望了眼酒楼,蹙眉道:“小二说夭夭戴了黑色幕篱,在酒楼里待了三日他都没见着真容,把她带走的人又是怎么见到的?”
蒋星元道:“若是能知道这两日有哪些人出入过清宵宗便好了。”
“每日出入的人数以百计,哪有这么容易找到。”琳琅四处看了看,跑到一棵树下捡了截断枝在土地上比划,“而且,更重要的是,那人把她带走的目的是什么?”
“假如抓走她的是慈悲岭的人,那么目的很可能是为了针对我们,现在我们都已经到了清宵宗了,可还是没收到绑匪的信息,这一条,排除。”
唐至音也蹲了下来,只是嫌脏没有拿树枝,而是以灵力划字:“也就是说,夭夭对慈悲岭来说还有别的用处?”
琳琅点头:“可能性很大,可是,我有一点一直想不通。”
唐至音问:“什么?”
琳琅看着她,目光认真:“你说,为什么非要把她带到清宵宗内呢?夭夭是个大活人,万一被人发现闹出什么动静,那岂不是就暴露了慈悲岭的卧底?”
“除非,他必须把人带进清宵宗,或者说,他没有别的地方能藏人。”云雾生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也许我们一开始就搞错了,抓走她的并不是慈悲岭的人。”
“我是这样想的,”琳琅站起身,“排除掉慈悲岭的选项后,我能想到的,就只有夭夭的身份了。”
合欢宗遗子的身份。
*
洞穴里,曲夭夭灵力被禁,重剑和介子囊皆被收走,她用尽力气,才从中衣上咬下一道布条。
兔子在她扯布条的时候就咬着她的衣服,拼命往外拉,似乎是想把她救出去,直到耗尽了力气才依偎在了她身边,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湿兔子的手感摸起来并不算好,曲夭夭毫不嫌弃,像从前那样轻轻摸着它的额头安抚。
这只兔子是她两年前救下的,那时它的后腿不知被什么咬伤了,养了半月才好,现在它后腿上都有一小块地方没有长毛。
兔子伤好那天她很高兴,小心地抱着它去找了顾南城。在她眼里,这只兔子是她在清宵宗内的第二个朋友,可惜它却没得到顾南城的喜欢。
她还记得那日顾南城正在树林里练剑,剑招流畅,看得她艳羡不已。等他练完剑,忙跑了过去,兴奋地给他分享这个好消息:“师兄,你看这是什么?”
顾南城在看到她手中之物后,脸上闪过一丝嫌恶。她自小就生活在善堂,感受最深的,便是人们的恶意。
兔子被丢开时,她都没来得及反应。
“师妹,修行之人应摈弃外物,切莫玩物丧志。”
外物?那不是外物,那是她的朋友啊。她想这么说,可最后,她听到自己应了声是。
后来,她找了五天才把兔子找回来,又花了很多时间在院子里种上了花草,以遮掩兔子洞的存在。
好笑的是,顾南城看她伺弄花草,却没再说过她“玩物丧志”,反而赞她颇为端雅。
那时的自己,确实是过于懦弱了。
兔子乖顺地趴在地上,发出轻微的磨牙声,曲夭夭笑了笑,将布条系在了它的后腿上。
“去吧,带着它去这整个清宵宗,最吸引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