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了自己小儿子一眼:“干嘛去了?”
宇文济庆幸自己手上端着碗,低头答道:“去书房给兄长送甜粥去了。”
“我是问你晚上去哪里疯了。”
“……”宇文济讪讪,抬头对父亲讨好地笑笑,宇文柏手指着他点了好几下,叹了口气错身过去,往书房去看他的宝贝嫡长子去了。
宇文济看着父亲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默了好半晌,又看看自己手里的碗,还剩小半口粥。
他狠狠地舀干净这小半勺粥送到嘴里,已经凉透了的粥在舌尖散开清甜的味道。
“呸呸呸!”宇文济将它吐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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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子茗送怀玉回宫,穿过竹林,将她送到黎心阁后门处便停了脚步,嘱咐她好好休息,明天他再来此处接她。
夜色已经降临,怀玉磨蹭着,回过头看着师父:“师父,你真的没事吗?方才那么着急回宫……”
乔子茗宽慰一笑,“无事。只是想赶在天黑前送你回来罢了。明日辰时在此处会合,记住了吗?”
怀玉乖乖点头,敲开后门进去了。乔子茗在原地站了会,抬眼望了望初升的月亮。
仔细算算,他和姐姐分开十三年半了,早就记不清她长什么模样,何况那时他们都是小孩子。姐姐失踪的时候才六岁,他不到五岁,饿着肚子等姐姐从主家回来给他做饭,谁知再也没等到她。
之后的街头流浪、从垃圾堆里找东西吃,那段记忆他已经埋在心里十几年不曾触碰,现在想想,如果不是他那时的样子太惨,师父大概也不会收留他吧。
他一度不肯和师父走,原因是怕姐姐回家找不到他,可是又等了一个月,还是不见她回来,只得心灰意冷地离开了。他很小心地戴着父亲留下的罗兰紫玉,从不让它离开自己半分,因为这是他和姐姐相认的唯一信物。
但时隔几年,他救了一位南下经商的北周人,那人见了他和他的玉坠,便仔细盘问了他一番,而后告诉他子萱现下在北周宫中,一切安好,他长大后可以去北周都城平沂来找她。
好不容易得到了姐姐的消息,他自是宁可信其有,便将罗兰紫玉交给那个人带走了,以作将来相认的信物,他来到平沂城后,没能找到他当初救的那人,只得去了师父的故交尹芗闫的府上,便是当今的尹太傅。
因此他在怀玉身上看到玉坠时才会勃然大怒,他觉得自己被骗了,不仅_救了一个骗子,还被骗走了父亲的遗物。
所幸一切并没有偏离太多,姐姐真的在宫中,他还与她见了一面,虽然当时他们没有认出彼此,但也许是奇妙的血缘感应,让他心里留了个疑惑,否则就真要对面不相识许多年了。
虽说他不记得早逝的母亲乔叶秋的模样,但他总感觉姐姐应当是长得很像她的。
姐姐子萱现在是怡妃娘娘宫里的侍女,他想和她见面,不能鲁莽。
恐怕还得让怀玉帮帮忙。
他转身离开黎心阁,在竹林间石子路上默默走着。
也许他应该回一封信给祺轩,祝贺他与采沅新婚快乐。
他顿住脚步,愣了一会 ,苦笑着对自己摇头:“我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