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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五章 夜宿车马店(2 / 3)

不来。二位要是想长住,明儿就叫个扎作工来拾掇拾掇,裱糊一下立马儿换个样!您要是不想做饭,小的就去南边的饭铺给您端食盒子,走时候多赏几枚大子儿就什么都有了……”

“我们就住一夜。”于顺笑着应了一句,然后便站在门口左右顾盼着看这家店的出入门路。身后的同伴则对店伙计道:“你只管弄两盆热水来,再弄个炭盆夜里取暖。哦!再拿把条帚,我们自己打扫,该给你的钱一文不少!”

此时于顺听到西隔房传来一帮男人划拳猜枚的声音,中间夹杂着满口污言秽语,好像是在说笑吃酒。于顺转身问道:“那屋子住的什么人?”

店小二刻意压低了声音,露出一脸诡异的神色道:“是从县城过来的军爷。爷们知道吗?北海贼从荣成登岸,先是屠了荣成县满城的人,前几日又砸了文登,说是要占领山东全境!县里怕北海贼的兵马从昆仑山绕过来,在咱这这村里派了三十多个,吃住都在俺们店里。二位,那些爷可真不好侍候,恁们千万别招惹!”

伙计说着退了出去。此时隔壁有个兵好像是喝醉了,开始捏着嗓子唱起了道情:“嫂嫂一副好容颜,犹如那日出彩霞飞上天,俏生的瓜子脸,不擦胭脂自来鲜。杏子眼,赛貂蝉,两道眉毛弯又弯,虽说不是嫦娥女,却好似天仙坐床前~~~”

“好!!!”

一众绿营兵齐声叫好,之后又是尖着嗓门灌酒,搂抱亲嘴打嗝儿,说长道短论及粗细的,呕吐声、笑声、哭声、吵闹声阵阵传来,嘈杂不堪。

同伴愤愤的低声道:“绿营就这副德性,还想跟咱们斗!早晚把这帮家伙都收拾了!”

于顺呵呵笑道:“这种地方这种人,就这种样儿!你是头一回,我以前见得太多了。”

这时就见店伙计端着热水进来,胳着窝还夹把条帚,于顺上前结果热水,故作随意的问道:“这一路过来,都没这里平安,敢情是因为驻了兵?”

“指望他们?”店伙计瞅了西屋一眼,面露讥笑之色,轻声道,“别说北海贼了,就是土匪来了,他们一准儿跑的比兔子都快!咱这村子一百多年没有匪患兵乱,纯粹是因为风水好!恁二位没看街上那些长袍马褂的,好多都是从宁海州过来的,咱这不在官道上,离县城也远,万一有事,直接往昆仑山里跑就行了。”

于顺和同伴二人将客房内简单打扫一番,之后又要水泡了脚。原本想着在客房里凑合吃点干粮就休息,可隔壁实在太闹腾,两人只好上街找了家饭铺,边吃饭边听着其他客人议论,一直耗到起更才回到店里。此时隔壁的那群兵似乎是睡了,一个个鼻息如雷,打呼噜、说梦话、磨牙放屁的......可即便如此也比傍晚那会的闹腾要安静些。两人想着明天一早还得赶路,便吹了灯笼,和衣而睡。

谁知到了半夜,隔壁那群人又闹了起来。于顺和同伴本来睡觉就轻,声音一大立刻双眸炯炯;只听有人在吵架叫骂,还夹杂着女人哭叫。接着当啷一声响,像是铜盆摔在了地上。

于顺和同伴都穿上外衣,穿好鞋,又从各自包袱里摸出配发的手枪,站在门口的黑暗处侧耳细听。之前几个女人的哭闹声似乎被噤住了,一阵死寂过后,就听一个粗嗓门儿道:“你他娘的!还敢问我为什么拿人?大晚上聚众赌博,还玩窑子嫖女人!”

“军爷……”这时候就听那屋子里一个男人颤颤巍巍的道:“这都是我一家人啊……闲着没事,自家斗斗雀儿牌……这,这……这犯的哪门子法呢?这……这是我家里的,这是我妹子,这是小星……她是……丫头……没,没外人……”

男人正说着,就听一个尖嗓门儿兴奋的叫道:“啊哈!恁这龟孙还挺有艳福嘛!这仨小娘们嫩的一掐就出水儿,你老婆也是个活婵娟......”

此时一个粗嗓门的家伙打断道:“恁说恁们是一家子,谁能当证人?!”

“官爷……我们是打宁海州逃这里避难的,哪来的证人呐……”

“别听他胡他妈扯!刚才俺们进他屋里抓赌,他们吓得到处乱窜。这要是一家人,躲啥躲?嗯?!”

“军爷……俺们以为是强……强人。”

还是那个粗嗓门道:“老子没工夫跟你啰嗦!这几个婊子留下,取二十两银子来,没你的事!”

“官,官,官,官爷!”之前那个男人结结巴巴的哀求了起来:“银子咱有,怕劫了,都存在这里钱庄上……求诸位爷宽限一晚,明儿日头出来就送过来……”

话音刚落,粗嗓门哂笑道:“成啊!你去吧,她们几个留下……嘿嘿嘿……明早带钱赎人!”

此时就听一群人齐声欢呼:“李头儿圣明!你回去弄钱,女人们留下!”

“明天送不来不要紧,先日,不,后日也成啊!”

“就是!大后日更好!”

至此于顺二人已经听明白了,这帮绿营的混蛋借捉赌为名,敲诈住店客人钱财,还要奸宿良家妇女,真真儿他妈不是东西!就这帮王八蛋还想跟北海军斗,一个个砍头枪毙都不冤!

正在此时,就听一个妇人“哇”地一声嚎啕大哭,接着另外三个女人也是一声接一声的哀哀大恸。那妇人边哭边抱怨:“恁个杀千刀的……俺说城里安全,就算是北海贼打进了城,有这么糟心么?头些年他们打文登,连府衙都不抢,俺姐家啥事没有……就是土匪绑票……也还有个规矩的啊……你这死人!八辈儿没积德的……倒说我头发长见识短……”

于顺听到对方提到四年前,不禁微微点头。想到这天底下对百姓秋毫无犯的军队只有自己效忠的北海军,一股自豪不禁涌上心头。

正思量间,那男人又说话了,但却没了之前那份可怜兮兮的懦弱。

“几位官爷!哪里不是好相识,做事何必要把人赶尽杀绝呢?我沈家宝在登州府可不是无名之辈,蓬莱县县令沈以显是我堂兄,登州知府蓝大人也是我的好友,不是官亲我还不离宁海州呢!这样,我说两个章程你选一个。依我,两好合一好,过后是朋友;不依,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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