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几天,院子里那棵银杏树叶已经掉光了,现只剩树枝随意张扬的站立着,地上竟落叶也不见几片。
墙角的荒地还没被种上东西,枯草也不剩几棵。
此刻家里还没通暖气,空调外机嗡嗡作响。
她还没进去,站在原地愣了好久,似乎下足了决心,才堪堪迈出一步。
兴许是屋里的人注意到动静,开了门。
室内暖黄色的灯光有些晃眼,开门的人和她都有一些恍惚。
门没关,开门的人先进去了。
风吹动,她才朝屋内走去。
此刻家里只剩李江和江梦,就连李嫂都不在。
空气静默,没人说话。
李忆瓷先一步上楼,没再客厅停留。
莫名生出一股疲惫感,她撑着脑袋,打起精神,做起了试卷。
时钟指向八点的时候。
数学卷子才堪堪写完,培优班的进度确实快,今天刚刚进去,老师已经把必修一总结完了。
除了数学卷子还有练习册。
江梦敲了她的门,这次没有直接推门进来,只是站在门外声音冷淡道:“吃饭了。”
八点才吃饭,这是前所未有。
李忆瓷放下笔,换了支笔芯。
一开始写不出来,她甩了两下,墨水直接溅到试卷上。
她才停下,下了楼。
餐桌上,三个人坐着,江梦动了筷子。
吃到一半,江梦不咸不淡的开口:“听你们陈老师说你们分班了?”
“嗯。”
“挺不错的。”
这声夸奖来得很意外。
李忆瓷明白,这是江梦的退让之意。
紧接着,李江转移了话题。
“最近又要加班了。”
江梦皱眉,看向他,示意他继续说。
“西街口那个街要拆了,公司打算把那片地买下来,商用。”
“西街口那个破地方能干什么?又没经济又没生源的。”
李忆瓷听到西街口这三个字,神经就绷紧了。
“你可别小瞧了那块地,西街口的西边,承包商是立京的人,准备建居民楼,南边,那块地,最值钱,立京陈家分公司。”
……
李忆瓷没再听下去,就是说明,杨嘉的网吧也会被拆。
她知道那个地方对于杨嘉来说意味着什么。
一碗饭见底,正准备上楼,江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妈妈给你买了几件新衣服,在你柜子里,你去看一下。”
算是冰释前嫌了。
“好的,谢谢妈妈。”她又变成了江梦最喜欢的模样。
安静听话,乖巧懂事。
衣柜里几乎没有旧衣服,现如今都是新的,而且已经拆掉了吊牌,并且已经洗好了。
江梦这个人是大方的,也是娇贵的,外婆外公在照顾她时几乎没让她穿过旧衣服,每个季度有每个季度的衣服,衣服旧了破了就不要了。
渐渐就成为了一种习惯,甚至是宗旨,当然这种习惯从开始照顾李忆瓷时,就渐渐带给了她。
大多都是毛衣,裤子,羽绒服,裙子只有一两件,江梦也是个注重保暖的人,温度太低的时候,她从来不会穿裙子。
李忆瓷以前是在爷爷奶奶手里带大的。
爷爷是个军人,奶奶是教大学的。
两个老人家从不提倡浪费,她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自然耳濡目染。
但是在江梦看来这不是浪费,每件衣服就要有每件衣服的价值,每个人也要有每个人的价值,旧的破的都可以不要。
隔天,她下楼的时候江梦和李江已经吃完准备走了。
江梦像是想起什么,停下手中要拿包的动作,道:“把鸡蛋吃了。”
紧接着她没动,看着李忆瓷的动作。
李忆瓷播完蛋壳,一点点的把鸡蛋吃完,江梦才出门。
人刚出门,李忆瓷喝了大半杯水中午把鸡蛋压下去,早餐再也吃不下其他东西了。
——
班里来得人不多,许烬衍难得醒着,他认真写着试卷。
李忆瓷以为他终于过上正常人的作息时间时,发现他在抄作业。
震惊她一整年,学霸居然也抄作业。
她把书包挂在椅背上,准备转身拿作业的时候,发现许烬衍又睡着了。
还压着刚刚抄完的那张试卷,名字那一行歪歪扭扭写着许烬衍三个字,字体凌乱,却又苍劲有力。
班里的同学陆续到齐,老师也赶来了,是班主任刘志涛。
他先是从窗外看了一遍,又进来站在讲台上扫了一遍,然后一排排走下来。
李忆瓷看着快要到这边的刘志涛,后背撞了撞许烬衍的桌子。
奈何身后的人睡得太沉,动都没动。
无奈之下,她迅速转身,推了他一把。
许烬衍在睡梦中被惊醒,而前面的人迅速又转过身去,他只看见了一闪而过的马尾辫,坐好之后一摇一摆的。
老师走到他的身旁,满意地看了一眼后走了。
早自习他没再睡,随便拿起笔,双眼还朦胧着,看起了题,没看几秒,就开始写那道大题。
下课了后,李忆瓷下意识拿起杯子喝水,发现没水。
准备去接水时,许烬衍看了一眼,长腿随意摆放在她将要经过的路上。
李忆瓷不明白他的意思,下一秒就听见:“谢谢。”随后抽离了双腿。
她看着许烬衍,刚想说不用谢,就看见那双格外好看的双眸,看着她,带着笑意。
是有些姿色在身上的。她这么想着。
看她发呆,许烬衍从桌子侧面挂着的书包里,拿出杯子,又从她手里抽走杯子。
“不用。”她下意识拒绝。
“当感谢你叫我起床的回报了。”
李忆瓷了然,道了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