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去接水，人就像回不来了一样。
眼看快要上课，她看着身后的人还没回来，老师却先踏进了教室门。
原本闹哄哄的班级，此刻很安静。
预备铃响起，许烬衍踩着铃声进来，老师和他四目相对，看见他手上的保温杯时，点了点头。
杯子被放在桌前，李忆瓷感受到一股风从身边经过。
开始上课，李忆瓷把保温杯拿下来，放进书包旁的杯槽里。
上午下课，班里只剩她一个人。
门外脚步声响起，是陈敛，他踩着白色球鞋一脸笑意走过来。
他没穿校服，大冷天穿了身球衣。
“啧啧，你这老了不得老寒腿才怪。”李忆瓷故意嫌弃道。
陈敛戳了下她的额头，问她：“吃什么？”
后门再次传来脚步声，转头看见许烬衍身上穿得衣服，也是球衣。
“你俩？一个球队？”她知道陈敛是校篮球队的，但是许烬衍她不清楚。
陈敛帮她把椅子推进课桌里，然后一只手搭在她肩上，道：“嗯，我拉他入伙的。”
说完，他的话锋一转：“一起吃饭？”
“不去了，帮我带一份。”
天气太冷，他穿着短袖短裤不想往外窜。
——
这个点的食堂人不多，两个人打好了之后随便找了两个位置面对面坐下。
“你们下午篮球比赛？”她问了句。
陈敛把汤放下，道：“上星期就跟你说我们篮球赛，你这么快忘了，我还让你来看呢。”
李忆瓷仔细回想了下，决定不说话为好。
两人吃完后，陈敛被球队队员叫走，只好让她带着饭给许烬衍。
班里此刻的人不多，大多数人在宿舍午休。
而那位神仙，此刻做题做得认真，她放下饭撇了一眼，无论是例题，还是课后习题，都已经写完了。
再往上看，右上角上标注着选修二杠一。
上一次，他看得还是立体几何得题目。
许烬衍注意到她的目光，放下笔，打开了饭盒。
李忆瓷还没回过神来，坐在位置上看着自己数学必修三的课本才刚刚开始。
她转过头，问：“那个，许烬衍……”
被叫到的人，看着她，一口米饭嚼完才开口问：“怎么了？”
“你高中数学学完了？”
“差不多吧。”他一脸平淡的回答。
李忆瓷不禁心惊，想到如果许烬衍是江梦的儿子，江梦做梦都会笑醒吧。
午休开始，她趴在桌子上，开始睡觉。
下午篮球赛，高一不上课。
篮球管里坐满了人，李忆瓷坐在第一排观众席，前面是教练和替补队员坐得。
陈敛站在第一排前面，正歪着脑袋和队员商量些什么。
看见她，把手里的衣服丢了过去，道了声：“帮我拿着。”
李忆瓷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没注意到他队员的眼神。
有队员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陈敛，道：“什么时候的事啊？没听你说过呢？”
“瞎说什么呢，滚。”陈敛笑着骂了一句。
随后啦啦队开始上场，男生们眼睛都看直了。
她无心观看，脑子还回想着中午做的梦，只记得一点，就是许烬衍真成江梦儿子了。
紧接着她就醒了。
下意识转身看过去，发现那人睡得正熟，羽绒服盖在他身上，只露出头发。
现在看过去，那人正坐在她左前方，边上放着三两瓶水，一副蔫了吧唧的样子，玩着手机。
手机膜不是防窥的，她很快看清了少年玩得是什么，消消乐。
很快比赛开始了，陈敛开赛前问他：“不上场？”
许烬衍抬了下眼皮子，摇了摇头，低头继续玩消消乐。
也许是李忆瓷打量的目光太过明显，许烬衍转头看见了她。
她感觉到有一丝尴尬，默默的转过头去。
感受到许烬衍的目光不在她身上时，才坐好，看篮球赛。
刚开赛，陈敛率先抢到球，来了个超远三分，其他人都惊呼一声。
许是见过太多次了，她已经习惯了。
从初中开始，陈敛就是校篮球队的一员，一开始看不懂球，只觉得那么远的距离竟然也能中。
后来稍微懂了点儿，她也习惯了，并不惊讶。
时间过得很慢，她感觉到有些煎熬，不想看球，又不能离场。
无意间撇了眼左前方的许烬衍，此刻他拿着本书，看了起来，是物理。
这人能无时无刻在任何地方卷，就是不在上课的时候。
她心里默默腹诽。
赛场上的陈敛一次次看向观众席，但是少女一次都没注意到，苦涩在心底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