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春香阁成为京都第一花坊也不过是近十年的事情,在那之前,这里远没有如今富丽堂皇,不过是京都里随处常见的寻欢处,而这其中的飞跃,不得不提起春娘和雪姑两位姑娘。
她们一母同胞,因家中贫困,她们便辗转流落到这寻花问柳的地方,因其外貌还得人喜欢,被当时的老鸨看中,从此留在了春香阁,花坊的生活,非亲历者不能体会,表面光鲜,内里苦楚,然而就在十余年前,这对姐妹花忽然一跃成为春香阁的主人,而至此以后,春香阁日渐繁盛,不说富贵人家,便是朝廷官员臣子,也把能把春香阁的姑娘叫去府中表演为潮流。
而至于关于她们是如何得到地位,原先的老鸨为何突然消失,以及她们又是从哪得来如此多的钱财将整个春香阁重换一新……众说纷纭却从来没有准确的说法,有人说是有官僚在她们身后撑腰,也有人说,是两姐妹偷偷杀了原先的老鸨,从而偷得了钱财……当然,这对于来此寻欢作乐的客人而言,这不过是让本就美丽的女人增添几分神秘的色彩,更让他们心动。
在年华正美的年纪成为了春香阁的主人,距今这么些年,姐妹花的容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甚至更加光鲜夺目,尽管她们不再接待客人,可仍有不少人为她们而来,有时遇上一些姐妹花觉得聊得来的客人,她们也愿意简单地喝一杯茶。
白公子,便是这群客人中,最得两位偏爱的那一个,从十年前的少年到如今的风流男子,春香阁里大半的姑娘几乎都是他成长的见证者。富商出生,对钱毫无概念,花一块金子□□娘亲手剥的橘子毫不心疼,虽然因为小时脸被划伤而从此掩面示人,但开朗的性子以及人傻钱多的属性,他无疑是春香阁公认的最受欢迎的客人。
但也只到今天为止。
“……”周围人来人往,每个人的身边都有一位美娇娘陪伴,白公子环顾身边,唯有自己孤苦一人,而三步之外,三位漂亮的姑娘手挽手站立不动,她们身后,春香阁的招牌金碧辉煌,他刚刚就在里面,现在却怎么也接近不了。
没错,他真的被赶了出来。
“春娘!你给我出来!1给小爷我说清楚!”扯着嗓子,白公子气地原地跳脚,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我花了那么多钱,你说不欢迎就不欢迎!凭什么!”
“白公子,别喊了……”小袖是三个姑娘中的一个,看着周围的客人好奇的目光,她也为难,“你今日还是先回去吧。”
“没门!第一次看到给钱还不要的主!小爷我从来就没有想花钱还不出去的时候!”白公子扔给一块银子给路人,抽走对方身上水壶,“你要是不给小爷出来,我今儿就给你喊一个晚上!”
“春娘!你给我出来!”
小袖和另外两个姑娘长叹一声,也不知这昨日还好好的三人发生了何事,只是看白公子这架势,在嗓子坏掉之前她们是别想安生了。三人对视一眼,反正这白公子也不会擅自进去,她们要不进去拿上凳子和水果再出来,舒舒服服地看戏算了。
春娘的房间里,红艳似火,花香扑鼻,走进来的瞬间,甚至会觉得花会不会放得太多,窗边、桌上、柜上、床侧……都是姹紫嫣红的色彩,其他人的房中,墙上挂得不是书就是画,而她的墙上,则是一个个色彩各异的花环,墙边的桌上,还堆放着一些待处理的花,春娘抓着几枝,熟练地将其柔软拧转,只是动作多少显得有些急促,一不留神便被枝条上的小刺划伤了指腹,可直到血珠滴在裙上,她也全然不顾。
“春娘……”窗外还在叫嚣,从窗口望出去,白公子周围已然聚了一圈围观的人,小袖和其他两个姑娘还拖了凳子出来。雪姑关上窗,声音也没能减弱多少,“你知道的,这与他没有关系。”
“……”春娘扭过头。
“我去和他说两句。”雪姑走出房间,“气消了你就过来。”
“……”
雪白的身影一出现,本在围观的人忙地原地散开,故作无事地该进的进,该走的走,小袖三位姑娘见人也连忙起身,“见过雪姑。”
那边白公子本一句话还没喊完,一见到雪姑,愣是把剩下半句话给吞了回去,“雪姑。”
春娘和雪姑,春香阁的两位管事,人们口头上提得多的总是春娘,但实际上,他们第一眼看得都是雪姑,只是在这一眼的瞬间,他们也感受到某种难以言喻的巨大参差,完全不同于阶级和财富这种……白公子说起话来总是没个大小,可在雪姑的面前,他都会下意识地收敛起来。
雪姑点头,“你跟我进来。”
没有人再去纠结春娘之前说的“不欢迎”,小袖让开了路,白公子老老实实地跟在身后,全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的耀武扬威。
一路跟着兜兜转转,白公子对这里早就熟门熟路,知道是去雪姑的房间,打开门,照旧是简单清冷地不似人住,一样望过去,除了基本的桌椅板凳,比最简陋的客栈还要空旷,唯有的几朵花,还是春娘硬摆在那里的。
桌上有一盘麻饼,雪姑把它装进能携带走的木盒之中,“这个今天上午做的,你带回去吧。”
那一声抱怨,听到的不只是春娘……
“可是……”正想着推脱,雪姑就把盒子交到他手中,她也不管他有没有抓紧,下一秒就放开手,下坠的力道鲜明,白公子仓皇一下,紧紧地握紧了五指。
站在窗边,看着春香阁门口乖乖离去的身影,雪姑开口,“多大的人了,还耍小孩子脾气?”
“那是我给你做的。”清冷的房中,一抹火红从阴影中出现,春娘走到雪姑的身边,似不在意地瞟了一眼那小如米粒的背影,“便宜那小子了。”
雪姑浅笑,“既然不生气为什么不出来?”明明比他们还要早地进到房间里。
“谁说的!我是过来是想看你怎么骂他,替我出一口恶气。”春娘手肘抵着窗台,撑起下巴,“结果呢,不仅把我的麻饼给送了出去,还说我已经不气了,让那小子什么都不知道地就回去。”她有点后悔自己刚才没出现,她就应该把那小子抓到眼前,不说打一顿,至少也要数落一番才是。
“难道你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雪姑说。
“……”
雪姑转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