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可以试试自己有多大“本事”。
可她不能再想了。
有些事情原本很简单的,莫让欲望将之搅合复杂了。
“这世上最简单的是做事,只要学会了关键技巧,就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完成许多次。可一旦这样的事情出现了变量时,就会次次都很麻烦。人就是最大的变量,好比在战场中遇到不同特点的对手,当然这对你来说没什么挑战哦。嗐,我现在也有点脑子不转了,等我想到了合适的例子再说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水门浅浅地笑了一下,“你也不用尝试理解我的想法,我可以直白地对你说。”
他注意到小夹的短发有些挡脸,于是她换了手指取下香烟,撩起短发,又将烟放回嘴里,如此随意的动作竟这么好看。
小夹却看到他突然低头看自己指尖夹的袅袅青烟,不知在想什么。她还以为他不想再抽了,可下一秒又见他吞云吐雾。
水门变得十分令人捉摸不透,她注意到了,不确信这是不是好现象。
但好在他再开口时正如他上一句所说的那样,直言:“我错了,不应该答应让你来。这样下去我怕你会丧命,今晚我就送你回家。你若一个人不方便,我让卡卡西回去照顾你,暗部也不是不能回家的。”
“你听带土说了什么?”她没着急答好或者不好,而是问他。
他想了想,“倒还没来得及具体问,他说要救你,这样下去怕你会陷在这里再也走不出去。我一想你上次遇到的事情,便相信他没有夸张。”
“你这么容易就相信别人的话,怕不是以后很可能会累死。”小夹避重就轻地笑了。
“可我若未赶到,你可知今天会再添多少伤?”水门也没再客气,“我真地怕你会死在这里。你说你在这儿也没有踏实地养伤,还帮别人看病;我其实每天也要面对很多事情,有些能拿得准、有些拿不准,我也想让你帮忙,早知你在这里也一刻不得闲,倒不如直接将你接到火影楼‘养伤’。”
他的话里有种讽刺,看得出有些生气了。其实上一次他来时,小夹就能感觉出他对她有气。看来已经忍她一阵子,若她再这么下去,只怕他脾气再好也会给她点颜色看看。
她想了一下,决定安抚,“你该不会事情太多影响到睡眠,才会这么暴躁吧?”——可上来第一句就有点像讨打。
年轻的火影瞪眼,停了下来。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错了。”小夹又立刻笑哈哈地从他指尖收走香烟,和自己手里的一起碾灭了。“水门大人,你和我都清楚与人相关的事情往往很麻烦,所以我在失去力量后来到这,会遇到意料之外的情况,也很合理。差别仅在于,若我在还能用出此前的力量,可能就不敢有人对我动手动脚而已。”
“是这个意思。我本就不该让你在受伤之后来,就算来,也该在痊愈之后。”他顿了顿,改口:“‘水门大人’就算了吧,在人前叫也就叫了,现在又没其他人。”
“你能感受到周围的查克拉,可我感受不到呀。”她托辞只因信息不对等,用语却还是变得轻松了一些。“可是,你也知道,很可能等我伤愈的时候,我的‘大限’也该到了。”
水门听见后紧抿双唇。小夹微微一笑,只因那一刻的心意是想要用舌头撬开他的唇。
她挪开视线,想者要不要再拿一支烟提醒自己清醒点,但此刻毕竟不痛,她还是决定用意志克制一下。
“至少在我离开前做些有价值的事情吧。虽然办公室也有很多有价值的事,可那边有助理、有鹿久前辈、还有长老们参谋,没有人愿意来管‘这一摊事’,那就让我来试试。”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呢?原来她有些想法和水门本就是一样的。
她的生命质量已经如此低了,且时限就在眼前,唯有做更高价值的事情能令她切实地感到活在这里、这是她的生命意义。
他为她的话而动摇,停顿之后还是笃定:“会有人来做的。”
“是,这我承认,毕竟能人辈出嘛。可是每个人有他不同的做事方式,换一个人来,或许就不是像我这样了哦。”她好像还对自己处理问题的方式很自得。
水门定定地看她一眼,其实他是欣赏她的,便没有调侃她的“自鸣得意”。“你太认真了,是在拿自己的命换。”
“但‘若不是你今日赶到,我还会添很多伤’——”她重复他说过的话,只为说明一件事:“你看,我和你处理问题的方法很像,你也总想着全力以赴,连对我都是。就让我替你做你没时间做的事,好不好?”
她这样说未免太迷惑人心,可水门居然真地找不出毛病来,只能重复说:“要等你能保护自己的时候。”
“不会再出事啦!我向你保证。”她的语气就像哄个孩子。
话说回来,她一直都是哄着火影们。
他当然没这么快就被哄住,“下一次我可未必能赶到。”
“我知道。”
“如果有下一次,你可能会死。”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随着小夹越来越柔软、也越来越敷衍的语气,水门很快意识到她的战术了。
小夹只能停下来看看他,沉吟之后才回答:“是你让我明白原来世界是可以改变的。只不过很多人不愿意改变自己,其实很多时候人们做抉择都依循了以往曾经正确的逻辑,于是下一次便犯懒继续同一种逻辑,可事情总在变,其实逻辑也需要稍稍改变一点,如此,事情本可有所不同,或许会像更好的方向发展。
“你看嘛,无论我做多少事,到最后都会被世界忘记,甚至会被时间消除,可我还能借助其他人做事,其他人都很优秀,其实我才是其中愚笨的那一个,而我就只想轻轻地‘吹一下’,把原本的做事逻辑推到更合适的位置,然后世界就恢复到简单的状态,向着上天本希望的那样发展演变。”
他注意到她的比喻和隐喻。“吹一下”,这是个有趣的表达,好像她只是一阵秋风。
水门将视线转向窗外,宇智波家庭院里的景致和上次来时还没有太大的改变,但已经能从一片落下的叶子上读到季节变换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