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图书馆后,我便开始到处翻找有关变形术的书籍,一边穿梭在各个书架间,一边嚼着一颗邓布利多给我的黄色硬糖——我猜测八成是他最爱的柠檬雪宝。我拿着魔杖对着手心里的钥匙喃喃自语,试图从那黑漆漆的身子上看出点什么变化来。
当半个小时过去依旧无果后,我开始怀疑变形术是不是对这个钥匙没有作用,或者说,这不过是个捉弄人的点子,那个人此时说不定正躲在暗处偷看我的笑话,而我却像个傻子一样把这当成什么神秘的任务。
这个玩笑可一点儿都不有趣。
“嘿!”一声惊叫和什么东西掉落的响声把我从神游中拉回现实,我甚至没注意到自己刚经过的地方还有其他人在。
我回过头,帕金森正面对着书架,脚前的地面躺着两本书和一面小镜子。她的一只手还维持着整理刘海的姿势,显然是被书架上掉下来的书砸到了。我不确定是否是我路过时撞掉了书,但还是下意识地道了歉。
“抱歉,潘西。”我走到她旁边,弯下腰想帮她捡起书和镜子。镜子映出我的半张脸,还有头顶的书架。窗外的夕阳洒在镜面上,折射出的光线正巧照亮了书架上的地球仪,并且只照亮了那一小片区域。地球仪上的图案因为反光糊成一片,就像一个在书架上独自发光的水晶球似的,格外引人注目。
我对着这怪异的景象愣了愣。
“不要再欣赏你的脸蛋了,柯伊。”帕金森怪声怪气地调侃了一句,我反应过来,捡起了面前的东西,把刚涌上心头的一丝不适强压下去,淡漠地把书重新摆放整齐,将镜子还给了她。
“你在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语些什么?我刚刚叫你,你也没有听见。”她丝毫没意识到我对她的厌恶,对着镜子继续梳理她的刘海,“你在练习变形术吗?平时在寝室里,也没见到你这么勤奋。”
“哦。”我对着她扯出一个相对自然的笑,“上次不是被麦格教授扣了分吗?想着挽回一下她的印象。”我不确定我的言语中是否带着若有若无的怨气,但我敢肯定的是,她什么都没听出来。
“只有一分而已。”她撇撇嘴,把镜子收起来,在她面前的书架上翻找着什么,“说实在的,我不明白迟到扣分这种规矩究竟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你听到她那个语气了吗?‘这只是个警告,我想把你们变成钟表下次或许就能够准时来上课了’。”她翻了个白眼,“你不觉得她很不尊重人吗?不过想到她是个格兰芬多,这倒也正常。”
“她不过是吓唬我们一下罢了,并没有真的想那么做。”我尽可能让我的语气听起来并不那么像是在反驳她,事实上我已经觉得她不可理喻了,我实在无法想象一个不懂得尊重别人的人是如何能够如此理所当然地指责别人,想到这我忍不住讽刺地笑了起来——这个笑容在帕金森看来却变成了对她的某种认可。
“谁知道呢?”她也笑了起来,从架子上抽出一本书来回打量,“达芙妮没和你一起来?”
“没有。她现在大概还在寝室里面。”我回答说,“你在找什么?”
她把她手里的那本《优秀魔药学论文收录》在我眼前晃了晃,一边继续说道:“我问达芙妮她在来霍格沃茨前有没有在家里提前预习功课,她说她没有。她说魔药学并不难,以我的才智不需要认真学成绩也会比大多数人强——但事实上魔药课的时候她可比我熟练多了。梅林的胡子!你知道吗?我根本没听懂斯内普教授在问些什么,她就已经记在笔记上了,制作药水的时候我发现我连第一个步骤都搞不明白,可是我问她的时候,她总说她也不是很懂,然而她的方法却总是正确的。所以我觉得我该借些书看看了,你说呢?”
“是啊。”我应道,“想要提高成绩就需要自己在课下努力学习,而不是盯着别人,看她有没有学而以此来决定自己……别人口中的话可未必是真的。”
“你说得没错。”她拿着一摞书越过我往桌子那边走去,我跟着她一起坐了过去。
“我一直很讨厌虚伪的人,你知道吗?”她哼哼了一声,颇有种不屑的态度,“人前一副模样,背后一副模样。”
“的确。”我头一次由衷地赞成帕金森的话。
“哦——这个人可真厉害,他的三篇论文都被收录了,我还在魔法史学那儿也看到了他的名字。”她的手指在目录上点了点,我探出头看了一眼,差点没给我吓出一身冷汗来。
“汤姆·里德尔?”
“怎么了?”帕金森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认识他?让我看看,写于1944年,到现在已经将近五十年了。是我祖父母那个时代的人物。他很出名吗?”
“呃……”我挑起眉毛,干巴巴地说,“的确名声很响。毕竟那时候他可是公认的霍格沃茨最聪明的学生。”
“好吧。我可不知道这个。我的祖母没有跟我提起过里德尔家族。”她说,“她很喜欢跟我讲她上学时候的事儿,我猜她和里德尔并不熟,否则为什么没和我提过呢?也许我可以问一问她。”
书本掉落的声响在安静的图书馆显得格外震耳欲聋,帕金森神色怪异的往那个方向看过去。
我站起来,走过去俯下身子捡起那两本书。仍然是先前掉下来的两本,《预言无法预见的事》和《破碎的球:命运不济的时候》,同样的位置。我慢吞吞地把它们插回去。
“刚刚就是这两本书自己掉下来砸到了我的手,是不是?”帕金森皱起眉毛,大概是有点恐惧,声音都弱了几分,“这可真是诡异。你说图书馆是不是有着什么不详的东西?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柯伊,天开始暗起来了。我觉得我们该回去。”
我没有理会她。我不知道这是否是某个人在暗中作祟,我实在没办法用巧合一词来迫使自己忽略这件事。神秘的字条,同一个位置两次掉落的书——我不认为这两本与变形术毫无关系的书会给我带来什么有用的信息,因此我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个地球仪,可是我什么特殊之处都没看出来。
“潘西,”我朝帕金森伸出了手,“你的镜子借我用一下。”
“怎么了?”她四下张望了一圈,把镜子递给我。
我弯下腰,将它放在先前掉落的位置。夕阳透过窗子映照进来的光已经没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