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此时此刻的内心已是雀跃难语,出于情况,江玉滢还是摆手拒绝了:“不必不必小师父,我自己走就行。”
台阶和山路本就不好走,再背个人就成寸步难行了。
“江施主腿伤刚好,若是不加注意伤口开裂了可不是小事。上下山的路小僧很熟悉,江施主不必担心。”
崇明解释说,看热闹的崇仁更是朝她挤眉弄眼,连小胖子都跟着附和道:“师兄以前也背我下过山的,我还在他的背上睡着了呢。”
江玉滢忍俊不禁,自己怕是要抵两个小胖子了。
不过如此情形下她也没有拒绝的口实了,那可是崇明小师父主动提出要背她啊。
“那就有劳小师父了,稍微歇息会儿后我便能自己走了。”
江玉滢双手环住崇明的脖颈,将身子靠了上去。
“江施主可有哪里不适?”
“没有,好着呢。是不是比小胖子重上不少?”
早知道会是如此,今个儿早上那顿就不该吃的,江玉滢有些懊恼。
谁知崇明竟然回道:“没有,和崇静差不了多少。”
这一声把江玉滢逗笑了。
“小师父,若真是这样,那我可得赶紧去请个大夫了。”
小胖子虽然圆润得很但再怎么说也只是个牙都没长齐的孩子,自己若是和他差不多重,可不得去京城看名医了。
显然崇明并没有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只听她说要请大夫,连忙询问说:“江施主是有哪里不适吗?要不先不着急下山让崇真师兄看看?”
没料到崇明竟是当真没绕过弯来,江玉滢笑得前仰后合,把崇明的重心也弄得不稳了。
意识到有些许危险,她赶紧扒回了崇明的背上,手也抱紧了些。
江玉滢凑到崇明耳边,笑着做了解释:“小师父,只是玩笑话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我的意思是我要是和小胖子查不了多少那岂不是骨瘦如柴了。”
但因为离得太近,她呼出的轻柔气息落在了崇明脖颈处,酥酥痒痒,还有一股好闻的淡淡清香。
这让方才好不容易才意识到自己对江施主束手无策的崇明再次乱了阵脚。
“可......可否请......请江施主......离得远些说话......”他强压住紊乱的心神,支支吾吾说。
以为是这个姿势让他不好使力,江玉滢稍稍直起了身子,“啊,是这样说话小师父不好背吗?”
“嗯......”顿了片刻后,他点了点头。
崇明在心中请求了佛祖与菩萨们的宽恕。
出家人不打妄语这一戒律刚刚被他打破了,只是面对江施主,他实在无法告知实情。
罪过罪过,到底该如何是好。
小胖子已经歪着脑袋观察江玉滢和崇明好长一段时间了,他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只得寻求了崇慧的意见:“崇慧,你说江施主和师兄在干什么呢?”
崇慧自然也是一知半解,结合了在自家的亲眼所见后说:“不知道,但我娘上次崴了脚,我爹也是这么背她的。”
对于两孩子来说想要完全理解现在的情况还为时尚早了些,一旁的崇仁轻扣了两个小家伙的脑袋,解释说:“你们不用知道他俩在干什么,只用知道你们的崇明师兄马上就要还俗了。”
“崇仁师兄,还俗是什么意思?”
“还俗就是离开灵隐寺不当和尚了的意思。”
突如其来的一句让小胖子和小瘦子面面相觑,吓了一跳,赶紧又接着问:“啊,师兄要离开灵隐寺了吗?”
“没错。”
师兄要离开灵隐寺可不是件小事,两个小脑袋翘得老高,急切地继续追问道:“那师兄要去干什么呢?”
崇仁摇摇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都说到这份上了竟然还不明白。
“当然是给江大小姐当相公去啊。”
他的解释简洁明了,可两孩子对于“相公”一词的认知还停留在江玉滢先前所教授的“朋友”之上,听得是一头雾水。
不还俗的话就没办法当朋友了吗?
那他二人岂不是也不能自称是对方的相公了?
小正经虽没有崇仁看得透彻明白,但师兄和江施主的关系非同一般他早有注意,而且他是清楚“相公”的原本意思的。
莫非师兄真要还俗与江施主成亲了?
一旁孩子们的叽叽喳喳自然也是进到了江玉滢和崇明耳朵里的。
江玉滢一边觉得崇仁这混小子口无遮拦,但一方面他说得并无虚假之言也就没有开口解释了。
况且解释只会越描越黑,还不如让小胖子和小瘦子两人继续误解着。
等他们大了些,自然会明白的。
而崇明是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和孩子们解释。
还俗?
离开灵隐寺?
给江施主当相公?
先前听这些话的时候,他只觉得是江施主与孩子们之间的玩笑,如今自己乱了心神再来想却是难掩动摇。
不过当务之急是得赶紧与江施主说清楚,避免误会才好。
于是他开口道:“江施主,童言无忌,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江玉滢笑笑回:“小师父是说哪句是童言无忌?”
本就是无稽的“妄语”,再重复一遍就更失礼数了,崇明面露了难色。
“这个......”
他不敢说的,江玉滢帮着一口气全说了出来:“是说小师父要还俗离开灵隐寺呢,还是说要给我当相公呢?”
“......还请江施主莫要见怪,日后当有小僧好好教导,不可再口出妄语。”
教导的事情江玉滢是赞成的,最近的崇仁是越来越得寸进尺,都敢骑到她头上作威作福了。
“这崇仁确实得好好教导一番,再不多加管教怕是要上房揭瓦了。”江玉滢愤愤然说了声后又起了个转折:“不过嘛......”
见她欲言又止了,崇明以为是因为她作为寺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