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仗打得久些。
却说这战场上有位身着玄甲的女将军冲锋在前,杀伐果断,领着数百将士打了个漂亮的胜仗。
守焰军中。
女子看着床上还未苏醒的人。
她解下别在腰间的酒壶,轻抿一口,转头道:“阿冉,你怎么捡了只狐狸回来?”
“怎么,”幽冉收拾好刚采回来的草药,“你不乐意?”
女子摇头:“人是你救的,与我何干?我就是问问。”
幽冉认识女子许久,自是知道她在说谎,便开口解释:“我今日本是出了密林,打算去白山附近采药,哪知刚走没多久,就在翎霜东泽碰着这小子,我瞧见他时,他便已经昏迷不醒,身上大片大片的全是伤口,皮肤都找不出一处好的,你也知道我毕竟不是你一个人的大夫,却说人命关天的事,我岂会视而不见?”
“行行行,随你的便,反正冉大夫您医者仁心,我可管不住。”女子别过头,盯着床上的人。
方才没仔细看,这臭狐狸长的还不错,她心道。伸手揉捏那张带着血污的白皙清秀的脸,又似是没忍住,轻轻拨弄对方浅灰的狐耳。
“别倒腾伤员,”幽冉看见女子的举动,叹了口气,“这人或许来头不小。”
“来头不小?”女子停下手上的动作细细观摩,“怎么看都只是个小白脸儿,能有什么来头?衣服面料粗糙,还破破烂烂……”
女子有些嫌弃。
“晋颐,你若是没看出什么,就把他的左掌心朝上。”幽冉拿她没办法。
叫做晋颐的女子,将那人的左手翻过去,掌心朝上。那人的掌心正中,似乎有一道痕迹,并不明显。晋颐凑近了才隐约看见,而且她有些诧异,因为那痕迹一直在动。
当晋颐考虑要不要伸手触摸痕迹时,如线一般的痕迹已经裂开,变成了一只四处张望的眼睛。
“什么?!”晋颐迅速闪到一边,“他这是……”
“你问我?”幽冉也看向那人。
“嗯。”晋颐应道。
“那晋将军可要失望了,我寻医多年也不曾见过这种情况,”她冲晋颐摊开手,“我是个大夫,只懂得草药,又不懂得各族和分支。”
“这……”晋颐又走回床前,低头看那人的左掌心,却发现眼睛不仅变回去了,连痕迹也消失无踪,“他还没醒吗?”
好奇JPG.
“莫约要再睡上那么几天……伤的不轻。”
“那成,我派人照顾这小子,走,跟我回去喝两杯。”晋颐揽过幽冉的肩朝门外走去。
“真拿你没办法。”
幽冉见晋颐从随行的士兵里挑了几个出来,又叮嘱上几局,便没有再说什么。
房内。
“晋姐,让我们守着这小子干什么?”姜名冲其余几人问道。
“不知道,”他左手边一个正在擦拭长枪的士兵回道,“晋将军让咱们守着,咱们守着就是了,问这些有的没的,指不定还要挨将军的骂……”
“是啊是啊,晋将军,定是自有打算。”赵远看他。
“行,那我们守着就是了。”姜名坐下无奈道。
晋颐打了个喷嚏:“总感觉有人在说我。”
幽冉放下酒杯:“定是错觉罢了,来,我们继续。”
“怎么没见你喝醉过?”晋颐又为自己满上一碗酒,“明明已经喝下许多了,你们行医的,难道有可以不醉的药?”
或许是有些许醉意,晋颐喝酒时,不小心从碗里洒出几滴,顺着她的玉颈滑落,打湿了胸前的玄甲。
“没有的…只是……”幽冉看她,两颊飞起一抹红晕,“碰巧千杯不醉罢了。”
“哈哈哈……”晋颐凑近轻笑,“阿冉,你脸这么红,莫不是醉了?”
幽冉没有说话,只是别过头轻抿杯中上好的“今朝醉”,再回头晋颐却已趴在桌案上睡着了。
“是我醉了。”
夜幕时分。
房内烛火微微摇动,外面吹来一阵风,吹得这唯一的光源好似破碎的残魂,指不定下一刻便会烟消云散。
晋颐方才悠悠转醒,回过头却发觉已是夜深,耐不住性子,暗骂上一句。她很清楚,幽冉定是有事瞒着她,她自自幼便是千杯不醉的好酒量,怎么会只喝几碗就醉倒?
唯一能联想到的,无非是身为大夫的幽冉往酒里下药。至于为什么她自己没事,大概是提前服下解药了吧。
“该死,”晋颐嫌玄甲碍事,便卸下换上轻装朝门外走,“总忘了幽冉这家伙当年不仅习医,还善毒,真是的也拿她没办法,罢了,去看看那只臭狐狸醒着吗。”
“果然还是太散漫了,那今朝醉里下的是‘倦梦’啊,我竟没能及时知晓……”晋颐走在路上,自言自语道。
就这样一路念叨到了客室门前。
晋颐本欲抬手敲门,想到已是深夜,怕惊扰里面的人,只得将手放下,轻轻地推开房门。
“嘿…这臭狐狸果然还没醒,”她虽是低声嘀咕,可又担心吵到正躺在床上的那位,“也罢……”
身为血猎的晋颐在夜晚本无需光亮便可视物,不知怎的,鬼使神差般点着一根蜡烛放在床头边的桌上,细细端详某人…哦不,某狐。
银灰色的长发不似白日见到的那般凌乱,约是被人细细打理过一番,衬得熟睡之人愈发恬静,脸上的血迹也已被拭去。
“看不出来姜明他们还挺会照顾病人的嘛。”她小声说道。
粗糙残破的衣物换掉了,换了身干净的,但领口处带血的绷带仍很刺眼。
看着他白净的脸蛋,向来行事果断的晋大将军十分果断地上手,捏得还在床上昏睡的男子眉头不可见的一皱。
皱眉倒也没什么,但耐不住晋将军手欠,给人硬生生捏醒了。
“啊?人醒了?”幽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还以为会多睡上几天的说。”
“阿冉?!你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吱一声……”晋颐看她,有些心虚,从旁边拉过来一张木凳坐下,尴尬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