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着光,白离羽临看不清他的神情,她抿着嘴,无助地看着他。
这样的眼神,不该是西漠公主有的。
百里隐抚摸着她的额头,“我知晓你心急,水安能传信过来,代表他没事,我晚些时候便启程去接应他,你好好休养。”
“三哥……”白离羽临握住他的手腕,“三哥,水安没事,你也不要有事。”
“嗯。”
他起身出了营帐,白离羽临见到他掀帘的手分明是颤抖的。
她躺在软榻上,望着灰白的帐顶。
那日在前线,她骑马冲锋,抬手便斩了迎面敌军一臂,谁知那人好似感知不到疼痛,依旧朝她的战马冲去,她忙补刀,才勉强没从战马上跌落。
“在想什么?”百里隐突然返回,手上拿着她要换的药。
“三哥,我在想那日负伤,当中奇怪之处。”
她斩杀那人后,深入敌军开路,扰乱其阵营布局。
就在她以为一切顺利之时,战况陡然生变。
一普通士兵打扮的人不知何时到了她的身侧,趁她一时不察将她挑至马下。
在这混乱的战局中,落马很容易被马蹄踩踏重伤,好在她经常与狮虎豹子等灵巧的动物嬉戏,找机会重新上马。
但那人见未成功得手,再次潜伏过来。
白离羽临已有准备,却不防这次是数人围合,且诡异的是,这群人都无畏疼痛,只要还能动就会扑上来,比饥饿的野兽还要没有理智。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她还只在传说中听闻有种傀儡秘术能将人控制成这样。
胶着之时她后腰遭了冷箭,所幸素祈水安赶来,将她带回军营。
白离羽临想到此处,翻了个身让百里隐给她换药。
“哪里奇怪?”百里隐捣好外敷的药,给她清理好伤口,仔细敷了上去。
“哪里都奇怪啊,三哥。”她吸了口冷气,“三哥你轻点,很痛的啊!”
“怪事,我以前给眠星换药都这个力道,她怎么就不喊痛。”
“那是小眠星给你面子。”白离羽临白他一眼,“我觉得啊,这战事来得虽快,但是对面好像在拖延什么。”
“什么?”
百里隐给她裹上纱布,盖上被子。
“就是有些拖延的感觉……依我看他们占了月观城后会继续和我们耗着。”
“也不奇怪,打仗要用的粮草又不是地上的泥巴随便捡的,打一年的仗要好几年才能缓过来……”
“不是这个,三哥,唉,我就是觉得他们还会继续拖着。对了,父皇和母后的折子下来了吗?”
“下来了,让我好生照顾着你。唉,他俩要是知道你受伤了,怕是连夜把我们两个召回都城,把你关起来,给我一顿训。”
白离羽临被逗笑,她拍了下百里隐的手臂道:“夸张了,父皇母后也舍不得骂你呢。说正题。”
“好吧,母后说,还好留了一手,大哥和二哥已经通知了大成内的商队,大成耗不过我们的。”
“嘿!”白离羽临从床上坐起,“就是说,差点忘了这个。既然大成平西军想堵着我们的月观城要道,那就先品尝一下商道不通的感觉吧。”
“你这么活泼,伤口不痛了?”
“痛痛痛。”白离羽临缓缓躺下,哎呦了好几声。
百里隐把换下的要和纱布都收拾好,揉了揉她的额头,“待战事结束,我们再给你补上一场更盛大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