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身人似的玄音每每听得此言默默垂首不语,即希望徐威早些回京,又怕其回来夺了他现在手上还没捂热乎的权力。
皇上对徐威的任信远超玄音想象,到底是不能比的,纵有再多的野心只得打散。
宫人面上挂着喜意特来禀报:“皇上,徐公公入宫了。”
“是吗,这么快?”说曹操曹操就到,封帝望向殿外,熟悉的高大的身影落入眼中,不禁心生喜意。
“进来。”封帝抬手屏退左右起身绕到桌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审视着全须全尾回来的大伴。
“皇上万安。”徐威撩袍子跪下,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
“起来,让朕看看。”
封帝上手就去抓大伴的左臂,虽已从密折中获知手臂再续的因果,想象中与现实仍就存在一定的差距。
“除下衣衫瞧瞧断口。”封帝迫不及待研究起大伴重获新生的左臂。
徐威依命除下衣衫露出上身精壮的身躯,身上的伤有的还未好全,不影响活动。
断口处平滑无缝合的痕迹,封帝叹为观止啧啧称奇,若非亲眼所见大伴当时的断臂后留下的伤口,实难与现如今眼睛所看到的相对比。
不可思议到了极点,让他重新燃起更换衰老身体的念头。
徐威再次口述断臂的来来源,对曾义的愧疚这辈子难以弥补。
封帝拍了拍大伴的左臂,压根看不出是他人的手臂,与其自身的右臂相对比,无论是皮肤的颜色以及粗细程度,毫无异样之处。
“穿上坐下说。”封帝过完眼瘾走到桌前坐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徐威穿好衣衫谢皇上赐座,这才坐下从一开始再详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说到剑圣的传承,徐威不得不提一句,“李成的蝴蝶带我去城主房地下,方从水池中获得修为功法,唯恐纸章脆化,通记了上面的内容。”
这事如果不说,难保不在日后埋下隐患,以皇上多心的毛病,肯定会疑心他看过剑圣传承,没看过又怎知是剑圣之物,哪怕将李成推出来,该有的质疑一样不少。
所幸大大方方的说起来,避免日后疑心生暗鬼遭殃的可是他。
徐威到没有要学剑圣传承之意,重头开始若与他的武功路数相悖,恐有走火入魔的风险,没必要为了看似高深的武学冒险尝试。
“李成。”封帝指尖点着桌上的密折,心里颇不是滋味,当初没能拉近关系将人放走,比自断一臂更心疼。
思前想后脑子跳出一人,封帝命大伴,“与李成一道出宫的之人带回宫中培养,你身边不正好有空缺,先行安排上。”
“他?”徐威愕然,“已经出宫的人再回宫的可能,不太高。”
没有谁愿意呆在冰冷的吃人不吐骨头的宫中,更何况徐威有一件事必须得提,“那人与姓许的相牵扯,若将人招至宫中,日后怕是麻烦不断。”
由其人安排到他身边,万一出事皇上可不管当初是谁的主意将人招到宫中,论罪之下他这个师父难以幸免。
徐威明白皇上此举是想培养一位与李成有旧的人手,日后若再遇不看僧面看佛面,哪怕不相帮也不会下暗手。
“无妨,钓鱼的饵料不足为虑。”封帝打定主意道,“年纪不大在外独活,听玄音上报过得不那么舒心,正好由你出面说服,此前独留的一枚内力的珠子供其服下。”
速成!徐威压下翻江倒海般的心绪,由此观之此事定不是皇上一时心血来潮。
都已经派人盯着其人的一举一动,得知对方过得不如意适合招揽,这其中若无玄音搞鬼,打死他都不信。
揣测圣意在先,暗中下手下后,而后由他出面施以援手,真真是办得一件大好事,徐威即知皇上铁了心,便不再纠结旁的。
“是。”徐威领命。
“无内力如何化掉内力珠子?”李成随手扔的东西,最后用到了不相干的人身上,徐威不知说那人命好还是命苦。
“无妨,此事交给玄音去办。”封帝转而问及,“李成去向可知?”
“不知,可询问紫衣人。”徐威说起那人与他之间的船资兑换一事。
封帝点了点头说到正事:“阵法若能一举换个新的年轻身体……”
徐威闻言忍不住心底发寒,小心翼翼规劝道:“李成说带‘天’字的阵法容易失控,况且香城一事上所用的阵法并不完善,真正的大阵一开,效用很难达到皇上的预期,献祭之人看似十八位,所涉及的范围之广后果不可获估。”
徐威巧妙的避开真心实意方能换取上,此事若一意孤行下去,到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还没活够呢。
封帝思索良久放弃此法,“罢了,朕不想获得新生之后,赔上整个皇朝。”
“皇上圣明。”徐威赶紧溜须几句奉承话。
“剑圣传承看似人人趋之若鹜,李成都不要的东西,剑圣本人又疯的差点毁了整个花城,此功法估计内里藏奸。”
封帝原本打算让九皇子习得,又恐学成后剑圣附体,白白搭进去个儿子。
东西搁手里束之高阁又不甘心,封帝左思右想权衡再三道:“择几个人出来学此传承,该有的禁制设下以防不测。”
“是。”徐威等了片刻不见皇上另行吩咐,起身施礼告退。
找上玄音与其聊了几句近况,徐威提了提放出宫中之人现状,心里有了底匆匆出宫,先将此事必妥。
淅淅沥沥的雨点砸在马车上,劈里啪啦的响声落在耳中。
冰蝶在火蝶时不时的炫耀下,气得飞出了窗外,隐去身形在雨中飞行。
冰冷的雨水砸在身上,焦躁的火气降下,冰蝶冷静了,它与火蝶的进化方式不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总会有机会。
飞回车中落在小几上,冰蝶抖着身上的雨水,故意甩火蝶一身。
滋滋!
水滴在触及身上绒毛的刹那蒸干,火蝶不再逗弄冰蝶,飞入李成的手背上的火纹当中。
下车时脚踩在湿乎乎的泥地里险些滑倒,李成低头看去地上结了薄薄的冰,听到前方在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