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逼我自己绣嫁衣,说什么女儿家出嫁是大事,嫁衣不能假手于人,也不能让定国侯府看轻了我,非让我自己绣!可我哪里绣的来啊,明明花钱找几个绣娘就能成的事情。何苦难为我。”晋望伊哭丧这脸,放下原先的恩怨,大声同晋妧倒苦水。
晋妧随手拿归来一件鲜红布料,细细端详。上面的针脚弯弯曲曲歪七扭八的,绣的纹样仔细辨别,才能瞧出绣的是什么东西。
“母亲瞧过你绣的东西吗?”晋妧开口询问,毕竟如果看过晋望伊绣的模样,俞氏也不会这么做了吧。
这嫁衣如果真的穿出去,才是真的丢脸啊。
晋望伊摇头,叹了一口气:“她下令让人把我拘在屋子里,七日后检查,说若是我绣的太差,便撤掉我院中所有的奴才,那怎么行,院子外指不定就埋着她的眼线呢。”
晋家对于女儿们的教导,是非常严苛的。女红,插花,算账,这些最基本的都是请过老师的。但晋望伊骄纵,这些课程都是糊弄过去的。细算下来,也没学什么东西。俞氏知晓自己女儿的性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谁也没想到,晋望伊会在这里“栽跟头”。
俞氏的意图明确,不是真的要让晋望伊绣出东西,更多的是磨性子。在出嫁前,尽力将晋望伊的脾气磨圆滑。不然嫁入侯府之家,弯弯绕绕数不胜数,晋望伊怎么遭得住。
事从权宜,限时版磨练性子呢。
晋望伊抬眼,细瞧着自己的妹妹,眼眸唰一下的亮了。她不擅长女红,晋妧擅长啊。
从前请的老师,无不夸赞晋妧的女红,虽不及她的算账本领,但绝对在自己之上。
晋望伊猛的伸手牵住晋妧的手,不断缩紧用力:“妹妹,你帮我吧!”
难得听晋望伊的一句妹妹,平日里她都是怎么难听怎么来的。
她不断用力,鲜红的指甲直戳在手背上,使得晋妧手背上泛红,也没有注意。
晋妧皱眉,想要将自己的手抽离出,偏晋望伊越攥越紧,不得不开口:“你也说了,门外有眼线,妹妹怎么帮你?若是日日都来,母亲定会起疑心。”
面对送上门的希望,晋望伊没有放弃的道理:“这事情好办呀,那眼线总不会一整天都待在这里的,总归要吃饭睡觉的,就趁着眼线不在的时间,我拖人将嫁衣给你送过去,你帮我绣。”
一切都按着晋妧计划来,她只需按部就班往下演即可。
晋妧细白的脸上浮现出为难,蹙着眉头开口:“若是被母亲发现了怎么办?”
眼瞅着有戏,晋望伊不断抛出钩子:“你担心哪门子的母亲,她最宝贝的就是我,如若真出事了,有我在不会怎样的。”
晋望伊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现在能救她的只有晋妧,俞氏未雨绸缪,将晋望伊身边精通女红的全都调走了,不然她的指头也不会“千疮百孔”。
晋妧咬唇,装作再三犹豫,才点了点头。
晋望伊喜笑颜开,总算是把绣嫁衣这个烫手山芋抛出去了,还不等她多开心一会儿,只听身侧悠悠传来:“一百两”
晋望伊当场僵在原地,呆滞地转身,对上晋妧的目光。
晋妧眉眼弯弯,依旧是那副乖巧姿态,明媚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生怕晋望伊没有听见,好心地重复了一遍:“亲友价,只要一百两哦~”